认同。饥饿至死,感觉上当真是一无所有。
“讨厌的死法……有什么死法是比较好的吗?”
“嗯~比方说被幸福淹死。”
“……听起来还不错。”
在我眼中的幸福吗?就是不必工作,不会挨饿,然后能尽情在海里游泳。
由于目前没有达到任何一项条件,看来我是一点都不幸福。
这么一来,我并不会被幸福淹死,也就没啥好纠结的。
尽管女性的脚步十分缓慢,却未提议要掉头回去,害我不忍心抛下她。我个人是不想迟到,但途中还是稍作休息。拨开草丛后,我们坐在一块小岩石上歇脚。
“凭你那副模样,是无法生存下去喔。”
看着女性将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调整呼吸,我提出以上忠告。女性没有抹去额头上的汗水,就这么眺望着远方。
“我要在这种地方,想办法生存下去是吧。”
女性声音沙哑地说完之后,像是自嘲般地开口大笑。
哪有所谓的这种地方,难道还有其他地方吗?她该不会打算回到海里吧?
“在你昏倒的期间,神之岩已经崩塌了。”
我担心她不记得这件事,因此出言提醒,让她明白自己已经无家可归了。
“这样啊。”
女性的反应很平淡。想想她都在神之岩里亲身体验过淹水的情况了,也就没啥好大惊小怪的。女性再次仰望天空,模糊的云朵消散于蔚蓝之中,晴朗的天空仿佛能将人吸入其中。
眺望完天边之后,女性再次低下头去,用力呼出一口气。
“累死我了。”
“你可以先回去啊。”
我以自己的方式在关心她。
“送我回去。”
“你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到头来,这次的休息并不是一时半刻,而且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们才抵达森林的另一头。
当我交接工作时,原先负责站哨的同伴在看见女性后,吓得大惊失色。多亏他被吓得不轻,并未针对我迟到一事出言指责,因此把这女人带过来,似乎是正确的选择。不过话又说回来,假如没有带着她一起来,我也就不会迟到了。
同伴朝着村落的方向快步离去。他回去之后,势必会向长老报告此事。
“希望我不会受人冤枉而挨骂。”
就算我如此祈求,此心愿肯定难以成真,令我觉得有些郁闷。
“这就是大地伤痕?”
害我忧郁的起因,一脸事不关己地蹲在草堆旁边。
“是啊。”
女性拨开草丛,检查地面。她有看出什么吗?至少我们在检查时,完全看不出所以然来,而且这对我们来说是家常便饭。只要稍微拨开这个被植物覆盖的世界,就会隐约散发出一股若有所失的气息。
“地面的颜色不太一样……是燃烧过的痕迹?”
我顺着女性的目光望去,看向高度整齐划一的草丛。化成一直线绵延至地平线另一端的这片草原,就是我族疆域的边界。但我总觉得这名女性,从这片景色中看出另一层含意。她眯起双眼,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着前方。
她看起来似乎很烦恼,恐怕不是我能帮上忙的问题。
“那件事与我无关吧?”
“我想应该是毫无瓜葛。”
那就好,我收起了自己的好奇心。对我来说,没必要了解神明的想法。
我为了完成原本的工作,反覆左右眺望大地伤痕的另一端,其中特别注意草原里,是否有会动的影子。东方部族那帮家伙,经常躲在草丛里移动,即使每次的人数都不多,仍是大意不得。
所以女性满身破绽地蹲着观察大地伤痕,并不是什么好现象。原因是不管怎样,我的目光很容易停留在她身上。
“我族是沿着那条线来划分领土,不过对方最近经常无视这点,闯进我们的领域。”
我决定试着唤醒女性的危机意识,让她别在那里逗留,不过她只是瞥了我一眼,提问说:
“意思是你们遭到侵略吗?”
“我们是这么认为,所以他们越过大地伤痕的话,就得赶快去通报长老他们,并且前去应战。”
“听起来是很勇敢,但是你很厉害吗?”
我瞄了一眼扛在肩膀上的石枪。由于我带去神之岩的石枪已遗留在海里,因此重新做了一把,不知是否因为采用与之前不同的材质,枪柄握起来没有那么顺手,挥枪突刺时,也觉得手感不太对劲。
“老实说,我不太擅长在陆上战斗。”
在陆地上有太多限制,导致身体无法随心所欲移动,而且很快就会气喘如牛。
“你居然比较擅长在水中战斗,还真是罕见呢。”
“因为海里的敌人比较少。”
想当然耳,我出场的机会也很少,不过多亏我能在那种罕见的情况下活跃,才能够活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