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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腔怒火的葛劳帝斯,做出比之前还要大幅度的动作。
这正是艾尔玛一直等待的机会。瞄准葛劳帝斯无法移动的手臂,艾尔玛伸出了手。
艾尔玛的目的是关节。无论葛劳帝斯的身体多么坚硬,只要他还是维持人类的形体,便存在著关节。
静寂流是可以自由自在操控关节的武术。手臂一旦被折断,猛烈的攻势也会减弱, 因而产生更多机会——
要打倒这个盔甲骑士,艾尔玛的想法无疑最接近正确答案。
即使她的师父在场,也会将此视为最后王牌。
然而,必须再次重申一件事。
艾尔玛还太过年轻。
「什……么……!」
眼前是捕捉到葛劳帝斯的手臂的绝佳机会。
艾尔玛的脑海中却浮现巨大的岩山。
……即使是以一去控制十的静寂流,也无法以零去控制一。
这个概念在精灵之国并不普遍——但在人类之国存在著一以下的数字。
若要用数字来形容艾尔玛的力量,是趋于零的数字。只要利用车轮,使用少量的力量便可以轻松搬运沉重的货物,但最后仍需要施力去推动货物——艾尔玛的施力明显不足。
艾尔玛没能掌握仅有的机会,已经无法扭转局势。
连被迫跳舞的力气都没有了。
葛劳帝斯挥起了拳头。
正当艾尔玛感到不妙时,已经为时已晚。
「啊……!」
葛劳帝斯染成鲜红色的拳头,击中艾尔玛的腹部。
不知是幸或是不幸,葛劳帝斯紧握的拳头宛如护甲,而不是锋利无比的长矛。
响起成束的树枝同时被折断的声音,艾尔玛整个人弹飞到半空中,彷佛被当成垃圾般扔了出去。
由于艾尔玛无法好好著地,坠落至地面时,身体受到更大的冲击。
「唔!呃……!唔呼……!唔……」
断裂的骨头刺进内脏,鲜血从口中一涌而出。
任谁都看得出艾尔玛已经无法战斗。
静寂流有治愈魔术,即使处在无法动弹的状态,只要还有意识,艾尔玛便能保住性命。
然而,敌人在场,恐怕无法称心如意。
全身被剧痛所占据,艾尔玛仍死命抵抗著死神。
透过治愈魔术,刺进内脏的骨头被挤出,伤口开始愈合。
然而——
葛劳帝斯走了过来,将脚往上一抬。
他之所以紧握拳头,没有竖起利爪是有原因的。
抬起的盔甲之脚宛如钟摆,重重砸向艾尔玛正在拚命施以治疗的腹部。
「啊唔!呃唔……唔——」
如同踢球游戏一般——不,对葛劳帝斯来说,的确是游戏。
开始痊愈的腹部,再次变回致命伤。
刚刚的那一击,只要有意,轻易便能够杀死艾尔玛……没错,葛劳帝斯是在发泄怨气。
是因为一直被艾尔玛躲开攻击,还是艾尔玛妨碍自己与斯拉瓦交手,或者是——不晓得理由。然而,这个毫无表情的怪物似乎也会懂得生气。
「……啊……」
艾尔玛已经连移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从喉间逸出的已不成话语,仅是为了呼吸而吐出的空气颤抖的声音。
为了不让自己因为剧痛而失去意识,便已经用尽了全力。现在她只剩下——选择死亡的权力。
来不及回复——艾尔玛的视线便开始模糊了起来。
最后浮现于脑海中的人依然是师父。
既然有师父在,到另一个世界也——
连思考都无法转换成话语,脑海中的自己正在与憧憬的师父交谈,艾尔玛逐渐闭上空洞的双眼。
逐渐闭起的双眼,看见葛劳帝斯正准备一脚踩向自己。
与其让对方自然死去,葛劳帝斯觉得不如亲自送对方一程。
让对方直到最后一刻都处在痛苦之中。
宛如松开紧抓著悬崖边的手,艾尔玛选择放开意识。
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指间滑落——在最后的这一瞬间。
「艾尔玛!给我振作起来!你这样还算是静寂流的继承人吗!」
少年的熟悉声音响彻耳际,是师父的响喊声。
那个声音让艾尔玛顿时抽回意识,并睁开双眼。
原本准备重重砸下的血晶之盔,一瞬间被弹飞到艾尔玛的视线之外。
映入眼帘的是——与师父有著相同名字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