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噫!」
他立刻拋开那样的笑容,看似挣扎地扭身,连身体都快变成丝瓜样了。
「我有派其他人帮你回收,可是联络不上了。」
会不会死了呢──新城雅低声咕哝。在旁听著的木曾川瞥了他们的互动一眼,却没有插嘴。卖手枪的男子嘴里咿咿唔唔,嘴唇歪得阖不起来。
「您……您是怎么知情的呢?」
「有熟人亲切地告诉我啊。用尽手段想解决问题是不错,但是情报一旦流出去,就表示传到想隐瞒的人耳里的可能性也会变高。」
新城雅笑著隔著绷带轻抚右手臂的伤口,男子一看她那样做,就顾不得羞耻或他人眼光,直接跪地磕头。突然下跪的动作硬是使得周遭众人聚焦。
新城雅踹开脚边的小石头,眼角不悦地显露出皱纹。
「我之前应该拜托过你,在有他人眼光的地方不要有这种举动就是了。」
新城雅低头看著对方叹气。男子缩起脖子,却还是不敢抬头。
「雅。」
新城雅贵叫了妹妹一声。「我明白啦。」新城雅同样简洁地回话。
「也好,既然你坦白道歉了,这件事就放你一马。」
「咦?」
「要问我是不是遇上了什么好事吗?并没有,而且我的心情也不好,毕竟伤口会痛。因此你这项工作被开除了,但我不会追究你闯的祸及损失。」
新城已经先猜到呆掉的男子会问什么,便一脸愉快地予以否认。「赶快站好。」新城雅低声用沉沉的嗓音下令,男子才总算跳起来。他一边用手扶著站不稳的腿,一边仍难以置信地观察新城雅的脸色。
不过,男子原本就知道新城雅这个人属于「心情好时反而会把人折磨到底」的性格,因此对她的说词并不觉得有多奇怪。
「硬要说的话,这女孩就是理由。」
新城雅拉了香菜的细细手臂。「咦?」被拉到前面的香菜跟不上情况,眼睛咕噜打转。
「看了她以后,我觉得对人生气乱蠢的……不,应该算嫌麻烦吧。」
新城雅把香菜推出去要对方仔细看。任凭摆布的香菜和男子近距离相望。
双方来这里以前都没见过彼此。
上上下下看了看以后,香菜不带笑容地用口头表达笑意。
「笑咪咪。」
她这种懒惰的情绪表达方式,让男子看了只能「啊哈」地放松笑出来。
「我本来就不是喜欢施暴的人。真要动手,我顶多只会揍那些死缠烂打的酒鬼。」
新城雅一边说一边回想起什么似的摸了摸右手背。
香菜也有看见新城雅的动作。当然,她什么想法都没有。
香菜自然更不会发现,新城雅那条右手臂就是让她来到这里的远因。
在他们如此互动时,一旁的黑田把目光转向工坊入口。凑热闹的人没有再增加。
「教陶艺的老师呢?」
黑田问木曾川。
「她说提不起劲,在里面休息。」
「哦。」
黑田露出稍作思索的举动,眼睛则朝著工坊入口,然后──
「这里就交给你喽。」黑田把问题赖给木曾川并走向工坊。
「欸,别推给我啦。」
他不由自主地把心思放在那边。
「黑田。」
途中,黑田被之前职场的上司叫住了。刚才他刻意不把对方纳入视野,一直装成没看见,如今才带著生硬的笑容回头面对。上司那金丝般的头发仍健在。
「你好,新城先生。」
自己过去是这样称呼对方的吗?黑田差点对不算多久远的记忆存疑。
新城没有把话说破,而是提醒般告诉黑田:
「别对我的老师有所怠慢喔。」
「好、好的,那我失陪了。」
黑田一边点头哈腰一边快步逃离现场。
回答完的他走了一会儿才冒出疑问:「老师?」
既然老师是用来称呼绿川,那新城什么时候变成陶艺家了?
「尽是些搞不懂的事……」
假如有第三者纵观全局,事态或许就能看得明瞭,但是对黑田这个当事者来说,围绕著的谜团大多没有解决,甚至没认清的事实也多得是。
在这种情况下,黑田并没有格外迟疑就走进工坊了。
工坊里,用手肘拄在作业台上的绿川正姿势随便地坐著。光看绿川偏一边的肩膀和脖子,也能感受到她自己表明的「提不起劲」所言非虚。黑田绕到她的面前。
「呃,你好。」
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上前的他烦恼到最后,仍一如往常地稍微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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