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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期待让人心情低落的郊游路程中能多少得到排遣。
毕竟在发现下落的同时,也可以确定有绑架事件这个不平静的面向。
这不是侦探该插手的案子啦──如此心想的太郎抬头看了阴霾的天空。
岩谷香菜
香菜能随意活动的部位顶多只有下巴,因此下半张脸自然已经累坏了。
即使如此,地上有虫朝脸爬过来还是会让她「噫!」地仰身保持距离。
香菜怕虫子。这座仓库被弃置在深山,对她来说就成了恐怖生物博览会。无害的虫倒也罢了,偶尔发现有身躯细长如蜈蚣的虫在地上蠢动,便会让香菜吓僵。扭身挣扎的她希望至少能换成坐姿,绑著的绳子却没有变松。
状况变成怎么样了呢?香菜朝入口探头。别说等人来救,连绑架犯都一直没回来,漫长时间就这么过去了。肚子被踹的疼痛不比饥饿显著,身体更因为想上厕所而摇摆。自己总不会被遗忘了吧?有别于遭人绑架的不安让香菜感到煎熬。偶尔好像能听见外面有人讲话的声音,她觉得这是不好的徵兆。
「呃~~」
香菜终于开始呼唤绑架犯。
「喂喂喂~~不好意思。请让我去上厕所~~」
她提出自己当下最大的问题。连坏蛋在内,没人回应她的声音。
沉默一会儿以后,香菜绷紧喉咙往后仰,撑起上半身。
「两条腿的~~拜托来个两条腿的帮帮忙~~不对,就算四条腿的也可以~~」
我受够腿会蠕动著涌过来的生物了──香菜一边闹一边哭诉。最惨的情况下,就算来的是山猴她也欢迎,反正她希望有动静。假如什么事也没发生,被绑在这里迟早会没命。香菜警觉以后,就泄气地表示:「伤脑筋耶。」
在她的想像中,这属于排斥度名列前茅的死法。
自由被剥夺,还又饥又渴地饿死。
只能充满渴望地等待著耗弱,多么残酷。
这应该是黄泉中最身无一物的死法吧──香菜心想。
「唔喔~~放我走~~!」
香菜试著求助。假如获得释放,那么──
她又要回到家里,无所事事地过日子吗?
于是,走投无路的自己连那种生活都过不下去的事实让香菜更加心神交瘁。
「什么都做不了吗……呃,要说到能做什么,确实是个问题。」
即使手脚动得了,自己又能做些什么?
香菜反省自身,沮丧程度几可跟现场的气氛相呼应。
她无所求也无所能。
香菜重新体认到自己有多不中用。
难怪凯碧会生气,朋友发飙的脸甚至让她怀念。
由于被绑著没办法换姿势,香菜倦色浓厚。
当她消耗得连种种思绪都快要就此中断的时候。
有道光探向香菜。
首藤佑贵
「前阵子的事了,这一带的山曾经传出藏有宝藏的风声。」
男子看著苍翠山头上所见的天色,谈到有那样一回事。
慢一拍的佑贵追在后头静静地聆听。
「不晓得是谁藏的,也不清楚是谁的财产。之所以要藏,大概就表示那是挖出来会惹出问题的一笔钱,风声更不知道是打哪里传出来的,根本没什么人要找。何况提到山,这附近有一大堆,没其他线索也无从找起。」
睡眠不足应该是双方共有的症状,男子的步伐却强而有力。佑贵脚步沉重。两者相似而又有所不同。
「然后呢?」
「就这样而已。我想对方总不会看上那笔钱而行动……那何必待在这种地方呢?说不定是来埋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男子的磨牙声窸窸窣窣地传出,让佑贵听得皱眉头。
他暗指对方是来埋尸体,这一点佑贵也有听懂。
「只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里应该藏了些什么。」
男子嘀咕的这句话并没有传到走在后面的佑贵耳里。
后来,他们仍默默地不停前进。徒步移动的行程一路持续,空荡荡的胃感到绞痛。睡眠不足让内脏各处痛得像被束紧一样。佑贵的身体状况逐渐濒临极限。
远远离开家附近,好似为了躲避人群而来到山中。罪犯的去处就是如此,佑贵的想像与昏暗景色交叠。踏在连路况都不完善的山道上,还得挑选草皮剥落的野径当成路来走。他们从山脚到这里都是用走的。搭电车会怕佑贵的脸被认出来,按理只好搭公车来到山附近。
在公车上摇摇晃晃的时候,佑贵的心脏仍然缩成一团,绝未恢复原样。
有人会盘问自己吗?有人会报警吗?只要通报有个憔悴而气质异常的少年,警方就算不知道长相还是会行动吧。任谁都能把佑贵推向灭亡。
待在山中,待在无人烟的地方比较安心,这般心境可以说最能贴切显示自身的遭遇。然而随著爬山的脚步逐渐跟目标接近,又有另一种紧张及退缩的心理在侵蚀佑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