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鞋子报销了。」
新城现宝似的弯了弯从鞋尖冒出来的脚姆趾。明明只是让人捧在怀里带过来却呼吸急促的绿川一边用手撑着膝盖,一边看了他的脚。
「跳下来的时候弄坏的?」
「恐怕是。当时我有整截脚趾跑出来的感觉。」
绿川等人和车站拉开距离,到了他们来程时停放小货车的停车场稍事歇息。绿川让午后干爽的烈日晒着头,感到眩目似的朝天空仰望。
无论人群如何鼓噪,平静的天空也不会染上一丝阴霾。
绿川的性情容易对那种广阔莫名感动。
「师父不要紧吗?」
「大概。」
绿川首先确认的是手指能不能动。用来制作陶艺品的生意道具要头一个确认。接着她简单检查了脚和衣服,然后伸直背脊。身上还在冒汗,不过呼吸已经稳定了。
新城脱掉右脚开孔的鞋子,把那甩到小货车的货台上,顺便连袜子都脱了。左脚则继续穿着鞋,似乎无意脱掉。只有一边打赤脚,活像是从火灾现场慌忙逃出来的模样。绿川看了他的右脚提议:
「回程要不要我来开?」
「没关系啦。师父才累了吧,请坐着休息就好。」
新城弯起三根脚趾,灵活地用剩下的脚姆趾及食趾比出V字。
「是吗?那交给你了。」
绿川随即坐到副驾驶席。她对方才的骚动丝毫不感兴趣,只在意发生那种风波后,个展会不会因而延期。那对绿川来说关系到生计,不太能从容看待。
把手伸到驾驶席车门的新城停住了,眼里则望着远方人行道。眯起的眼睛仿佛瞪着什么,也好似对阳光产生排斥。绿川好奇他的视线前方有什么,也跟着把脸转去,但如果不明白注视的是什么就只能瞧见普通的风景。
后来新城立刻上了小货车,准备发动引擎。他用赤脚踩下踏板,朝归途驶去。尽管笑容装得平静,却难得透露出仓促的气息。
离开停车场以后,新城马上安心似的开口:
「最近治安不平静呢。」
「是啊。」
「那是不是所谓的犯罪低年龄化啊?高中生居然会有枪……」
绿川一边听着新城聊些无关紧要的话,一边对他的脸孔感到微微发毛。
她很清楚新城是个来路不明的人,但这次的事情让谜团加深了。新城发挥了担任陶艺家徒弟并不需要的身手,而且在要紧的陶艺方面没多大进步。
「你这笨徒弟。」
「咦?」
绿川托着腮帮子表示「没事」。每次行驶在路上都会咯嘎作响,坐起来也硬梆梆的粗劣老旧小货车,和铺设得平整的马路,以及繁荣发展的街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那与她下山进城时体会到的疏远感是类似的。绿川不适合与社会走在同一个方向。
对于自己能不能像这样以陶艺家身分再活上几年、几十年,她时而感到不安。
「个展是从明天开始吗?」
「是啊。」
「会不会有危险啊?」
绿川原本向着窗外的眼睛朝新城转了过来。
新城从中午就不断操心,使得绿川也说出她的疑虑。
「你心里有谱吗?」
「那倒没有。」
心里没谱却再三为此忧虑——你看起来倒不像心思这么细的男人。绿川想如此说出口。
「往往也会有遭人记仇的可能。」
新城还是意有所指地嘀咕了一句。
被他这么说,绿川也想不出什么结怨的对象。基本上她除了谈生意以外几乎不跟人往来,人际关系本身就淡薄冷清,于好于坏都没有头绪。
绿川也不记得自己做过明确的坏事。
她本身并没有采取会遭人怨恨的过活方式。
「……是吗?」
我是活得那么光明磊落的人吗——绿川自己也难以认同。
花咲太郎
太郎之所以要回收高中生忘掉的书包,理由有三。
其一是为了得知高中生目前的住处及姓名。
其二是东西掉在他身边所以势在必行。
至于第三个理由,他想了一阵子却怎么也凑不出来。「耍不了帅耶。」
太郎一脸若无其事地路过车站派出所前面,再穿过大街走向BIG CAMERA。他绕过那栋大店面,走进了狭长且位于大楼间的漫画咖啡厅。
要找个地方避人耳目,太郎自然会前往所有包厢仅供单人专用的那家店。店内墙壁清一色黑,装饰用的小灯泡五颜六色地闪烁着。太郎在进门右手边的柜台,向店员开了一小时包厢。他被分到三楼的席次。先付清费用,接着要等电梯。狭窄店铺里没有楼梯,外头也看不见逃生梯。
或许是因为客流拥挤,电梯来得很慢。太郎还有空拿起旁边摆的杂志,迅速浏览过再放回架上。等了许久才到的电梯里没人,让太郎松了口气。这个侦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