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别担心,就算我不在,修会的工作也不会停摆。说真的,他们打从一开始就不需要我。毕竟我实在不适合经营组织嘛。」
魔王:「我不是这个意思。」
女骑士:「……」
魔王:「我不是这个意思,可是……」
女骑士:「怎么啦,讲话吞吞吐吐的?」
魔王:「……」
女骑士:「不必担心我。我确实比不上勇者,但也没弱到会被那些魔族打倒啦。啊哈哈哈哈,就算船沉了,我也会游回来的。嗯。」
魔王:「……」
女骑士:「怎么啦?」
魔王:「那个……这一年来,总是让你迁就我的任性……」
女骑士:「你是指马铃薯的事?还是四圃式轮作?我一开始就说过了,这一切都与修会的理念相符,我们才会愿意协助……所以不用跟我客气。反倒是我们修会才该向你表示谢意。」
魔王:「不是那个,我是说学院的指导等等。」
女骑士:「喔,剑术跟军事教练啊~」
魔王:「没错。」
女骑士:「那是项不错的运动,还能排解压力。而且呢,若不适度燃烧脂肪可会多长肉,会变肥喔~」
魔王:「呜呜……呜呜……」
女骑士:「不说些平胸还是什么的来反驳一下吗?真无聊,就这点来说,那个眼镜女仆还比较难缠呢。」
魔王:「抱歉。」
女骑士:「我不过是开玩笑罢了。再说……教导那三人组,让我发现到了很多事。比方说,自己到底有多迟钝啦、自己到底有多无知啦等等。」
魔王:「那个,女骑士阁下……」
女骑士:「嗯?」
魔王:「我……那个,打从小时候,就一直……窝在室内,虽然我家并不小。我是一个人……长大的。」
女骑士:「我记得你是贵族出身嘛。」
魔王:「嗯,算是吧……」
女骑士:「然后?」
魔王:「所以,同性的熟人只有一个。就是女仆长。」
女骑士:「嗯。」
魔王:「那个,女骑士阁下。你对于我来说……」
女骑士:「……」
魔王:「似乎是最接近『朋友』的存在。前几天,我得到了这样的结论。」
女骑士:「……」
魔王:「当然,女骑士阁下心里怎么想,与我的推测没有任何关系,这应该算是我自己单方面下的定义,或者该说不过是一种边界条件暧昧的主观式分类法,这点我很清楚。」
女骑士:「……」
魔王:「女骑士阁下即将以将军的身分上战场,而这场战争不能说与我完全没有关系。对照当前的状况,不难想像我的意志对这件事产生了有如蝴蝶效应(※)般的影响。但是,尽管如此……」
女骑士:「……」
魔王:「尽管如此,我依然在许多事情上感到犹豫,无法下决定。我就是这么愚昧且软弱,甚至觉得自己一天比一天愚昧——比方说,硝石(※)与黑火药(※)就是个例子。
我知道,有了这个就能让战局进展得更为顺利,甚至可能让死者减少两个位数。我还私底下委托了冶金(※)师,也进行了研究。然而,我就是没办法踏出最后那一步。如果把那样东西交给你,或许能打赢这场战争。可是,一旦我把东西给了你,可能就再也无法回头了。一想到这里,就觉得自己实在很可笑,双手更是不停颤抖。」
女骑士:「……」
魔王:「牵起勇者的手那一天,我明明已经立下了誓言……要我做什么都行。为了实现愿望,就算这具身躯、这条性命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腐朽,也绝不动摇;为了看到从小所见那堆书籍与情报海洋之外的东西,不管要我拿什么东西当祭品都无所谓……可是,不晓得为什么,我变得愈来愈脆弱了。明明只要把所有的技术都交出去,然后见证世界变成什么样子就力了……我却提不起勇气。我觉得,这对于即将上战场的……朋友来说,是种很过分的行为、是种很严重的背叛。我没有跟女骑士阁下缔结契约,只有跟修会签订提供技术的契约而已,所以我对女骑士阁下所抱持的罪恶感没有任何
意义。应该是这样才对。然而即便如此,我依旧无法释怀。」
女骑士:「嗯,简单来说呢——」
魔王:「……」
女骑士:「那个叫黑火药的东西,是种效果类似大范围杀伤魔法的特制品吧?」
魔王:「嗯。」
女骑士:「很强大、很方便,或许连外行人也晓得怎么用;说穿了就是这种东西吧?」
魔王:「没错。」
女骑士:「就算没有这种东西,我也不会输。」
魔王:「不只是这样……我……」
女骑士:「……?」
魔王:「我对女骑士阁下撒了谎。」
女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