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拿出充电器插上插头。
「要玩哪一个?」
回头一看,真白双手各拿著桌球拍和羽球拍。
「好像满开心的耶。」
羽球的羽毛在空中飞舞。抬头一看,树叶在摇晃。
「染井同学呢?」
「一般吧。」
真白羽球似乎打得不错,不管我如何强力杀球,她好几次都能打回来。
别墅因为在山上,相对较凉爽。
「我说啊,染井同学,你要成为成功的小说家喔。」
「不可能吧。」
「然后请我当秘书嘛,我会每天帮你倒茶。」
「小说家这份工作就算做得成,也没那么多钱可以请人。」
甚至有很多人边做正职工作,边兼差写小说。
「不要这么小家子气。梦想要远大,就靠版税生活吧。」
「又不是为了钱才写小说。」
「那染井同学是为了什么写小说?」
羽毛缓缓飘在空中,结果在我身边落下。在那之前的瞬间,我认真思考著。
「为了自己以外的某人。」
这句话轻易地说出口。
小说在脑海中的时候最美。
变成文字后,篇幅愈长愈让人烦躁。为什么想的东西跟写出来的东西如此不同呢?对自己才能的不足感到厌恶,所以想立刻放著不管。
即使如此,还是继续写的原因是什么?也许是想把自己心中的某个东西传达给自己以外的某个人吧。
「为了真白。」
啪,我打下羽球。羽球直直往前飞去。真白很快地回击。我再次回拍。
「为了吉野。」
真白用左手抓住向自己飞来的羽球。
「写小说吧。」
「……嗯。」
打完羽球,我们在附近散步。两人走在岚山的山中,四周空无一人,静悄悄的,不久后天色渐暗,只看到彼此的身影。
「小说里经常出现进入森林的情景耶。」
真白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地说。
「那是潜意识的象徵。」
「潜意识?」
「也就是说,平常我们脑海里浮现的意识以外,有某些不明物体被封印在名为潜意识的地方。」
两人呼吸著山中空气,平静地踏著地面往前走。
「潜意识里藏著什么?」
「平常被压抑的东西。」
「比如说?」
「明明是真正无可取代的重要对象,却希望他失败、死掉的想法。」
「其他的呢?」
「有这种想法的自己应该去死一死的心情。」
「还有吗?」
「性欲之类的?」
「没有人认为这种情感不必要吗?」
停顿了一会儿,我回答:
「但包括这些恶意才是人心。如果不能好好面对这些不明所以的混沌情感,总有一天内心会失去平衡。」
「如果迷路了怎么办?」
真白突然没来由地问我,语气十分不安。
「那就只能在森林里生活啰。」
我想像著,这样应该也不错。以前在电视上看过,嬉皮风的外国人把货柜屋搬到森林里生活。
「但是没有厕所也没有浴室喔。」
「啊,那真的不行。」
真白立刻放弃。
「话说真白看起来就不适合这种大自然的有机生活。」
「别说这种失礼的话。」
接著,我们继续无言地走在森林中,耳边传来虫鸣。
终于,两人都累了,但也没有可以坐著休息的长椅,我们只能继续往前。
「你觉得我的潜意识在想什么?」
在昏暗的夜空、土壤的气味、树木的摇曳声环绕下,我陷入思考,却完全没有头绪。相反地,我试著翻找自己的内心,结果想到一件事。
「『我可能曾经杀过人。』」
我这样说。
真白一句话也没说,往前几步走在我前方。
那一晚,彷佛自己与真白的潜意识交叠著走在一起。
散步完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