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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野跟著翻转。
水花就像夏日祭典的烟火般四溅。
「染井同学,你的精神状况怪怪的。」
「如果做这种奇怪事情时的精神状态和平常一样,那才可怕。」
若是一本正经地以脚碰水,穿著衣服小心翼翼地下水,那才蠢吧。
正当我这么想时,发现真白还真的要这么做,于是对她说:「跳啊。」
于是,真白踩著运动神经奇差无比的步伐跳进水中。
她啪哒啪哒地划著狗爬式。
「脚碰不到地。」
碰得到吧,我心想。
我压著真白的肩膀让她冷静。她的脚碰到地面,这才露出安心的表情。
「好像还满好玩的耶。」
真白似乎也开始享受现在的状况。
「难得来,游一下吧。」
说著,真白潜入水中。实在很难想像现在和刚才差点溺水的是同一个人。
「这条河啊。」
没有人在看我们。
两人在夜晚的鸭川独处,心情变得有些怪异。
好像潜意识溶解在水中般的奇妙心情。
「不知道是不是和大海相连。」
「那当然,这是河啊。」
真白缓慢地用仰式游泳。我只是静静看著她的泳姿。
「真白。」
「什么?」
真白脚踩著水底,停下来看向我,对于浸湿的衣服毫不在意,笑著看我。
那个看起来有些崩溃的笑脸,我并不讨厌。
「真白,你难过吗?」
「嗯。」
「对于吉野的死,我其实有些松一口气的感觉。因为待在她身边总是觉得不安,无法冷静,不知道吉野何时会内心受挫而死,对此经常感到无比恐惧。能从恐惧中解脱,我才发现自己似乎变得轻松许多。」
真白只是静静听我说。
「不觉得我很差劲吗?」
真白轻轻拧乾上衣的袖子,传来滴滴答答的水声。
「染井同学。」
黑暗的水面上反射出某道光,我抬起头寻找光的来源却找不到。
「如果吉野同学没有写小说,你和她会变得亲近吗?」
「不可能吧。」
因为吉野和我没有其他任何交集。
结果,我们在那里待了大约三十分钟。游了泳、说了话,大概也快感冒了,才从鸭川上岸。
「接下来怎么办?」
「……我什么都没想。」
愚蠢的我们没有带任何换洗衣物,全身湿淋淋地不知如何是好。
「超惨!」
真白一开始虽然心情不太好,但也无可奈何。
不久,不知是不是看开了,真白呵呵呵地大笑出声。笑声让人有点不太舒服。
水滴沿著我们的衣服,在柏油路上画出黑点。
「好冷喔。」
真白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绝望。
小说没有把这些事写进去。
正因为没有写进去,所以可能会带换洗衣物,也可能像我们一样湿淋淋地回家。
没有写的事情无从得知。
然而,也许我们就是为了读懂那些没有写进去的空白才做这些事。
2i
某天,我们决定冒著危险做某件事。
北区有个名为千束坂的陡坡,坡度非常非常之陡。
深夜,我们推著脚踏车走上陡坡。
「真的要这样做吗?」
真白紧张地问。
「没问题的。」
我不知道是不是没问题。对于是不是真的没问题没有自信。
「因为小说里的两人这样做但没死啊。」
我用毫无根据的话语安抚真白。
抵达坡道上方后,我深呼吸下定决心。
脚踏车的座椅是朝向坡道下方。
坡道下方是车道,现在这个时间多少还是有汽车呼啸而过。
如果从陡坡顶端骑脚踏车冲下去,必定会以极快速度穿越车道。那时,若是车道上有车,绝对会相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