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之外,假如要说还有什么王牌的话——就只有那招了吧。
只能将《野兽》解放到极限了。
我心神专注地将意识全部集中在《战斗》上。
——噗通。
「唔……咕……呜呜……」
我的手臂充满了力量,建筑物、卫兵和群众都从我的感官中消失。
我的精神变得愈来愈敏锐,只是一心想吞噬、杀死眼前的敌人。
「怎么?你……这种空无一物的感觉是怎样?」
……你在说些什么。希比加米。你不是要战斗吗?我们不是马上就要——战斗吗?
「咕……咕——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发出咆哮,往前狂奔。刀刃与刀刃激烈地碰撞,迸出火花。
随后,希比加米的头发忽然站了起来。应该是真的有风吹来吧,但那样子看起来简直就像是被他释放的气势给冲上去似的。圣剑划破空气袭击希比加米。
我继续将《野兽》的力量引入体内。
同时在临界点守护着《我》仅存的最后一块领土。
希比加米正面迎接宛如惊涛骇浪般袭来的攻击风暴。
他不断用刀挡下接连朝着要害攻击的刀刃,忽然睁大了双眼。
「这——」
希比加米突然切换挥刀的轨迹,急遽加速。这个男人的剑法大概没有所谓的《型》。一般的剑士想必无法应付这种《切换》,并且感到困惑吧。
但是我的剑却能追上希比加米的刀的轨迹。为了吞噬他而紧追不放——
「也就是说,你现在正在试图吞噬我的剑法吗!不只吞噬裘莉叶的剑——还想吞下我的剑法啊!而且就连我这种变化自如的剑法,你也能紧追不舍地跟上!很好,相乐·黑彦!来,跟上来吧!」
在刀刃互相碰撞的瞬间,双方的刀刃便立刻移至下一个动作。希比加米看似正拚命压抑着涌上内心的某种情绪,要是他压抑不住,这场飨宴也将告终。他看起来正像是抱着这种担忧。
「嘎嘎嘎嘎嘎嘎!你到底是什么来头!?我为了寻找第6院的老朋友而来到这里,没想到竟然遇到这种人!我不懂!这世界上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完全无法预料!但这世界就是令人无法预料!要是没有这些惊奇的话,我根本就不会认同这个世界!你觉得呢!?相乐·黑彦!?」
我什么都没回答。我们双方的剑都继续加速。
「话说回来,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嗯?」
希比加米挑起一边的眉毛。
「啊,这样啊。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嘎嘎嘎嘎,原来如此啊!原来你并不是真的空无一物啊!」
希比加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后,下一秒钟,他的脸上便浮现黑色的血管。
彷佛一张有着黑色裂痕的龟裂面具。
接着,他的眼白部分也渐渐变成黑色,而原本是黑色的部分则逐渐变成红色。
「你并不是空无一物——而是你成长的尽头太遥远了,所以才看不见啊!我总算明白了!」
一瞬间,看起来像是一个侧身的希比加米,手臂发出诡异的轧轧声。
他袖子下方的手臂,浮现宛如树根似的黑色血管。
紧接着,眼前出现一道飞快的闪光——
「——唔。」
我挡不住希比加米用那惊人的臂力所挥出的一击,手中的圣剑应声弹飞。这是多么惊人的一记重击。
同时,我的意识急速地恢复。
下一秒钟,我才开始全身冒汗,一阵强烈的疲劳感袭来。另一方面,希比加米用手捣着脸,像是在压抑着情不自禁的笑意。他脸上和眼睛产生的变化,也已经平复下来。希比加米用一种平静得令人发毛的语调,缓缓地开了口:
「我终于遇见了成长潜力高到值得让我当作此生宿敌的人了。你要感到高兴啊,相乐·黑彦。你的潜能——恐怕比第6院的人还高呢。」
希比加米把刀插在地面。
那家伙在说些什么啊?我的潜能比第6院的人还高……?
「所以,我已经不需要赛希莉·亚克莱特了。你大可以继续磨练那无法跳脱框架的剑技,直到看见界限;也可以继续耽溺在天真的想法中,直到犯下无可挽回的错误,迎向毁灭;更可以继续追求美丽,成为掌权者们的洋娃娃。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就照你喜欢的方式死去吧。」
就算听见希比加米说这些话,当事人赛希莉同学也还是低着头,动也不动。
「不过,万一你成为了修罗,我就再和你战斗一次。虽说只是凑巧,但以结果来说,你把相乐·黑彦带来我面前的功劳,还是很值得赞许的——至于你,相乐呀。」
……那个什么圣树八剑还没到吗?怎么办?我该如何与这个人战斗?
「我一直在想。刚才你所使用的咒语……为什么在这个无法操控魔素的空间里,也能使用呢?再加上那些不祥的锁链。我导出的结论只有一个。假如真的有可能的话,那么只有这个答案了。」
希比加米露出邪恶的笑容。
「你刚才展现的力量,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禁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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