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ng Long Engage 二话 父亲遇见的、与我同名的少女

在房间抱著母亲的衣服,把脸埋进去。

  每次看到那样的父亲,我都会觉得非常难过。

  六岁,我第一次让父亲吸血的那一天,父亲也是在哄我们睡著后,半夜垂著头坐在客厅沙发上,连灯都没开。

  他用手按住喉咙,肩膀微微打颤,抑制著吸血冲动。

  野兽般的痛苦呻吟声从父亲口中传出,其中参杂呼唤母亲的声音。

  ──绫音姊。

  我在走廊上偷看到透明泪珠从父亲的脸颊滑落,心脏差点停止跳动。

  爸爸在哭!

  他在叫妈妈的名字!

  至今以来,父亲是不是一直在像这样呼唤母亲?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一直。他是不是很想见母亲?

  他是不是一面被让人喉咙发热、身体疼痛欲裂的吸血冲动折磨,一面思念再也见不到的人,越来越绝望?

  我想安慰父亲,想像母亲一样拯救父亲,急忙回到我们几个小孩子用的房间,拿剪刀刺左手手心。

  手心传来一阵剧痛,被鲜血染红。

  我努力捧著它以免血滴到地上,回到父亲身旁。

  ──爸爸,吸我的血吧。

  我哭著把鲜血淋漓的手伸出去。

  父亲大吃一惊,想要帮我包扎伤口。

  但我哭得越来越厉害,拒绝让父亲帮我清洗伤口。

  ──不要!吸我的血!我要代替妈妈让爸爸吸血。爸爸,吸我的血!

  爸爸皱起眉头,痛苦地、难过地,舔掉我手上的血。每个角落都不放过,彷佛要把我脏掉的手清乾净。

  ──好喝吗?爸爸?好喝吗?

  爸爸苦笑著低声说道:

  ──嗯,很好喝。谢谢你,蜜娜。

  爸爸正经地告诫我以后不可以做这种事,我却摇摇头,不听他的话。

  ──爸爸肚子饿的话,我来给爸爸血喝。之后我也会一直这么做。

  由于我太过坚持,爸爸为了避免我伤害自己,同意从我的指尖吸一点点血。

  凯西透过平板电脑冷静地说:

  「……就算只有从嘴巴吸收精气,好像也会轻松一点的样子。这样只要多跟女人接吻不就行了?爸爸毕竟是演员,长相和身材都不错,外表又年轻,想跟爸爸接吻的女人应该很多吧。」

  这句话我可不能当没听见。

  「我才不想看爸爸一直跟女人接吻!这样不就只是个色老头吗?」

  「……爸爸才十六岁,搞不好女方还比较像对未成年人下手的。」

  「不不不,就算身体十六岁,爸爸内心可是个五十岁老头啊。好啦,表面上是私生子的『UTAYA』也三十三岁了,应该不至于触法。只要爸爸不要对国中以下的小女生下手。」

  「别谈这个了。」

  我语气强硬,雷欧耸耸肩膀。

  「跟犯罪和触法无关,我就是不希望爸爸吸妈妈以外的人的血,或是亲妈妈以外的人。假如爸爸喜欢上妈妈以外的人,你们两个也不介意吗?」

  其实,我想说的不是「妈妈以外的人」,是「我以外的人」。

  两位弟弟对我投以同情的眼神。

  凯西咕哝道:

  「……怎么可能。」

  雷欧也说:

  「对啊。介不介意什么的,想都不用想。爸爸现在也爱妈妈爱得要死吧。」

  ──现在这个瞬间,我也依然爱著绫音姊喔。

  在冬季的海边,父亲笑著回答我的问题。

  不永远活下去,就不会知道和母亲谈的恋爱是不是永恒的爱。

  可是此时此刻,父亲无疑深爱著母亲。

  这次换成我哑口无言了。

  父亲现在依然爱著母亲。

  父亲八成不会跟母亲以外的女性在一起,如两位弟弟所说,就算我不在,他也会设法抑制吸血冲动吧。

  既然如此,我是为何而存在?

  我的血和我这个人,对父亲来说是否都不是必要的?

  这个想法一浮现脑海,心情就不受控制地低落下来。

  大概是因为我的表情阴暗得彷佛世界末日来临吧,雷欧跟凯西都没有再责备、试图说服我。

  「我们也会想想看要怎么控制爸爸的吸血冲动。蛇血或鳖血不行吗?不然就请在医院有门路的奶奶帮忙弄血袋来。」

  「……雷欧哥……奶奶是做研究的,又不是负责外科,管不到血袋吧……就算管得到,我也不觉得那种东西能随便带出来。」

  两人轮流提出意见。

  这段期间,我一直板著脸,沉默不语。

  「要是真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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