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ng Long Engage 一话 爱上圣女的父亲

轻面容上浮现微笑。

  「你果然在吹气球。」

  父亲温柔地说。

  父亲总是能看穿我要做什么,因此我虽然觉得非常难为情,却一点都不惊慌,坐在地上低下头。

  「绫音姊伤心、沮丧时也会一个人偷吹气球。蜜娜果然是绫音姊的女儿。」

  深沉的声音中带著一丝笑意,父亲避开气球,走到我旁边坐下来。

  「我们在轩辕十四的时候,会用气球一边传球一边对台词,传球的人要扮演自己演的角色问问题,接球的人也要扮演自己演的角色回答问题。还会面对面把气球夹在两人之间跳舞。其中一方要以光凭动作和视线就能跟对方沟通为前提,引导另一个人,避免让气球掉下来。」

  我之前就听父亲说过,他和母亲会夹著气球慢慢跳舞。

  无须言语,只要透过手指细微的动作和视线就能知道对方要做什么,例如向右走、步调加快等等。

  在两人跳舞的期间,父亲会拚命将意图传达给母亲,母亲也会用全身上下感觉父亲传达出的小暗示。

  他们就是像这样深情凝望──从交握的手中感觉对方的温度,坠入爱河的吧。

  「你跟泉之怎么了吗?」

  父亲坐在我旁边温柔询问。

  他的身体还是十六岁的少年,语气却是担心女儿的父亲,父亲的声音从耳朵传达到内心深处,我咽下卡在喉咙的东西,轻轻眨了下眼。

  「神先生说他……明年要调到英国。」

  「之前我遇到泉之的时候,他就跟我提过可能会调职。所以,泉之是跟你求婚,希望你跟他一起去英国啰。」

  令人惊讶的是,父亲猜中神先生跟我求婚了。神先生好像之前就跟父亲说过或许会调到英国。一定是那个时候问了父亲可不可以把我带过去。

  表面上,父亲是我们同父异母的哥哥。

  就神先生看来,父亲是我最重要的监护人,他也知道我们关系很好,所以才会先知会父亲吧。

  这么做实在很符合他的个性,我并不会因此感到不快,但我随便想就知道父亲八成会回答「我当然会为你加油」,胸口揪得越来越紧。

  「蜜娜答应了吗?」

  我摇摇头。

  「为什么?」

  父亲的语气依旧温柔。

  「英国是你另一个故乡,泉之人也很好啊。」

  「问题不在神先生身上。是我……」

  我讲不出话来。

  父亲在等我继续说。

  父亲说的「泉之人也很好啊」和「你总有一天会结婚离开这个家,我得趁现在习惯才行」,母亲用温柔的声音问父亲「要吃饭吗?」父亲也用平静的声音回答「我开动了」──这些景象接连涌上心头。

  父亲和母亲开始了一段永恒的爱。

  不过,母亲已不在父亲身边。

  如今,父亲身边的人是我。就算他只会从我的手指吸血,给予父亲血液的人也不是母亲,是我。

  但要是我跟神先生结婚,去了英国,就必须离开父亲身边,英国和日本只能坐飞机移动,所以我们见面的机会也会大幅减少。

  这样就不能帮父亲做饭,也不能让他吸我的血了。

  总是用来让父亲吸血的左手食指,传来一阵刺痛。

  十六岁的那一天,在万里无云的冬季天空下,和父亲一起在凄凉的海边散步时,我对父亲说过。

  ──我哪里都不会去。我会一直跟爸爸在一起。

  我低下头咬住嘴唇,父亲用他的大手抚摸我的头,露出清爽的笑容。

  ──谢谢你,蜜娜。

  父亲大概早就忘记这件事了。

  可是,我还记得!我的心情跟十六岁时一样,没有改变!

  我放弃将涌上喉咙的话语吞回去,说:

  「我不会去英国。也不会结婚。我会一直跟爸爸在一起。」

  父亲带著有点困扰的表情,听我用断断续续的话语表达决心。

  我一方面因为把想法说出口了而感到放心,另一方面担心是不是不该讲出来,陷入后悔之中,不敢直视父亲的脸,把头埋进腿间。

  母亲没办法永远陪在父亲身旁。

  所以,我要代替母亲陪伴父亲。

  要一直让父亲吸我的血。

  那就是我不去英国的理由。

  二十二岁的现在的我,跟十六岁的过去的我一样爱著父亲,不想输给丢下父亲独自离开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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