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以全身的体重把剑压下去。剑一路顺畅地没入龙鳞中,直到剑身全被吃进肉里为止。
「啊啊啊────!混──蛋────!」
尼兹黑格剧烈摇晃身体,把我甩下来,再一拳把我打到墙上。辛苦你了,接下来就是……原来如此,是肚子下面啊。身体一大,死角就多了,还真辛苦呢。
「吃我这一记!」
我拔起同样在附近的剑,使出全力砍在脚趾上。等我砍飞数片龙鳞后,手感显示我的剑已经深及骨头。很好!这招应该会管用才对!
「~~~~~~!等、等等,你为什么总是可以复活!你到底是什么来头啊!混帐东西!」
「我叫赛弗利姆尼尔,不过是只一天只能复活一次的山猪罢了。」
「骗人!才不只一次好不好!不管本大爷再怎么杀、再怎么杀,你就是会冒出来啊!」
「喔,我为何说一次,是因为一天只有一次日落。毕竟我复活的时机只在日落的瞬间嘛。不过……要是一天能有无数次日落呢?」
「怎么可能……这种事不可能发生的……」
尼兹黑格自言自语般地喃喃说完后,就闭上了嘴。一般来说是这样没错,只是洛基的灵机一动,将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制造奇迹的手法只有两个──吹奏时声音能响遍世界的加拉尔号角,以及运送太阳的女神苏尔。
在我们抵达这个泉水前,苏尔大人原本是往地平线移动,等听到加拉尔号角的声音后,她就开始在地平线上下间快速来回。这是洛基事先就安排好的。
「不可能发生的事居然发生了。嘻嘻,在这样的地底下虽然是看不到啦,不过我也真想亲眼拜见一下这世间罕有的连续日落呢!」
看到洛基高声朗笑的样子,尼兹黑格的巨大身躯开始不停颤抖。他是基于什么心情而发抖的,很可惜我无从得知。但我至少知道一点,就是现在的我等于不死之身。
「这个打破常规的无限复活战术,是以我的重复死亡为前提的最后王牌。如果可以的话,我并不想打出这张牌,不过我已经做好觉悟了。所以……这次就轮你要觉悟了!尼兹黑格!」
「别、别、别……别过来啊啊啊────!」
我重振旗鼓,举起了剑,在地面上奔跑。黑蛇龙为了掩饰痛苦,对我使出冰雾喷射。我一被冻死,刚重生的我就同时钻入敌人死角,给上一刀,然后立刻被杀,接著又重来一遍,就这样不停重覆著死亡与重生。在这场彼此血沫交融的激战中──不管是对死亡的恐惧,还是疼痛,我都不当一回事,只是全神贯注地不停挥著剑。
到了最后,我终于抵达那个绝对的死角。这次的我────重生在尼兹黑格的头顶上。
「到此结束了!」
我捡起卡在龙角上的银槲之剑,反手握住。为了这个瞬间,已经有好几十个我牺牲了。
(谢了,我会帮你们报仇的。)
百感交集的我,将这份心情寄托于最后一击。瞄准眉心,大剑一挥!
「等等!」
「咦……?」
一声唐突的大叫,打断了我的动作。叫声是从我的脚下传来的。
「等等,请等一下,拜托!是本大爷……不,是我输了!我承认我败给你了!请至少饶我……一命……」
我往下一看,正好看到一脸错愕的洛基也抬头看向我。我跟他一样都愣住了。没想到那只尼兹黑格居然会求饶……
「你难道没有自尊吗,黑蛇龙先生?」
「我当然有啊!但那也要先有命才行啊……死了就什么都别谈了。再说,如果只是因为啃雷拉兹的树根就要被杀,那我才不要呢。」
「就是因为你干的好事,世界才会面临毁灭,我们也才会来的啊!我说你呀,雷拉兹要是真的倒了,这里也会完蛋耶!」
「我、我不知道会那样嘛!本大爷也不是因为喜欢才啃树根的……我想吃的其实是尸肉,可是赫尔大人只准我在『死者之岸』那里吸些人血……就在那时,本大爷听到那只从我还只是蛇的时代,就一直瞧不起我的那只臭大鹫弗雷斯威尔格,最近都吃尸肉吃到饱,就觉得好懊恼、好懊恼……结果不知不觉啃雷拉兹树根的次数就变多了。你们也知道嘛,人在自暴自弃时总会想吃东西。」
咦……让世界面临毁灭的起因,居然只是单纯的借「吃」消愁吗?真相一揭开才发现根本没什么啊……
洛基看起来也是跟我相同的心情。他耸了耸肩,最后问了一个最根本的问题。
「你说你听到关于弗雷斯威尔格的事,到底是从谁那里听来的?」
「拉塔托斯克。」
「……啊?」
「嗯?你不知道吗?就是那只小松鼠啊。我交代他以后,他就不时会跑来报告上头的情况,我有事也会叫他回去传达,是个还不错的信差呢……咦?洛基殿下?怎么了?怎么突然全身都在颤抖呢?」
「哦?没什么啦,呵呵……硬要说的话,应该是欢喜的颤抖吧。是喔,这一切的元凶原来都是他啊……这笔帐该怎么找他算呢……」
哇啊!洛基好可怕!我的背脊都发凉了!这或许就是所谓「有几条命都不够」的感觉吧……
「呃,呃……那么尼兹黑格,这就代表你不会再做坏事了,对吧?」
「嗯!是、是的,是这样没错!我可以对神、巨人,还有山猪大人发誓!所以可以请你饶过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