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最终话 必须绕远路才赶得上

姊以跟我有关的某件事为诱饵,但如果没有人向她献策,她一定想不到这个方法。即使是学生会长,想得到不同学年的男生喜欢谁这种超级私人的情报,也一定要在那个年级有人脉才行。」

  「她说她有个堂弟。」

  但是我想不到和实玖学姊同姓的人。谁是她的堂弟呢?

  「只知道她有堂弟无法当成线索,不过,那个人一定处于能够一直观察你的位置──是我们班的某个人吧?」

  同班同学吗?就算这样,全班总共将近四十个人,要从里面锁定某人绝非易事。

  「要锁定向实玖学姊献策的人,只要思考实玖学姊和你见面的好处是什么就很简单了,也就是『让你没时间和我见面』。」

  「可是,如果你没有打电话来的话,我连你住院的事都不晓得……」

  「我中午打过一次电话给你,那时候是别人接的。对方跟我说你离开座位,等你回来会马上告诉你。」

  「什么……?」

  我中午一个人吃午餐,之后没带手机去厕所。意思是某个人在那时接了风香打给我的电话吗?那家伙一定把来电纪录消除了,所以我没看到来电通知也很合理。

  「从声音只听得出来对方是男生。如果那个人是我的跟踪狂,也有可能事先调查了我住院的事。这么一来,就会因为来电是公共电话而怀疑我今天会约你见面吧。这是很自然的推测。也就是说,犯人是不希望你和我见面的人。」

  只有这些情报的话,我想得到的嫌疑犯要多少有多少。现阶段而言,可以说全班男生都是犯人。

  知道我和风香关系的人,是谁呢?我明明非常小心谨慎,尽可能避人耳目,不但走小路回家,还彻底隐藏喜欢风香的心意,所以不可能会露出马脚。尽管如此,却仍被发现了吗?

  这时候,风香突然趴下。

  「怎么了?」

  「快……紧急求救铃……」

  我没有时间思考,急忙按下风香枕头后方挂著的紧急求救铃。护士立刻跑来风香身边,把我赶出病房。

  「接下来禁止会面。」

  这句话像一把挥下的斧头,冷酷地砍入我的胸口。等等,我一件重要的事都还没传达出去啊。

  风香果然身患重病。

  ──是因为面临死亡。

  我们会因此永远都无法再说话什么的并非玩笑。

  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祈祷。此时我第一次知道,祈祷是一种战斗,战斗对象是对于无法实现的恐惧──不管那是多么小的事。

  我认真地祈祷,希望我和风香包覆卡夫卡荒谬表皮的世界不要毁灭。

  所谓的祈祷,是集合了厚脸皮又自我中心的东西,是了无新意、充满自私的欲望。用漂亮言语包装这些欲望而祈祷的话,老天爷会笑吧?会因为笑过头,眼泪积成池塘、化成大海吧?祂最后会扮成摩西分开那片大海吧?祂会轻快地跳过那片分开的大海吧?如果是这样,我可不原谅。不,就算是这样我也原谅,但请务必救救风香。请救救她。拜托,拜托,拜托。因为我的贪得无厌而笑得快死掉也没关系,请救救她。

  可是,有相似遭遇的人一定都会跟上天祈祷,而老天爷反正也不可能答应所有人的请求。

  话说回来,真的有神存在吗?

  所谓的神是什么?是一种状态?运气?还是力学?或是这一切呢?不能称祂为荒谬大神吗?因为,如果将这个很容易出现荒谬的世界取名为荒谬大神,就好像无法控制荒谬,所以才用「老天爷」这种说法带过吧?

  不过,如果不管称之为老天爷或是荒谬大神,荒谬都不会消失的话,我还是老实地称祂为荒谬大神吧。荒谬大神──或是身为这个记号的卡夫卡大神。

  卡夫卡大神,请保佑她。

  此时,走廊上响起走近的脚步声。

  是月矢。

  「我害怕的事发生了吗……」

  他抱著头。

  「害怕的事?」

  「发作。那会危及她的性命,时间可能不多了。」

  「……她的病名是?」

  「慢性呼吸衰竭。健康的时候跟普通人一样,但如果引发呼吸衰竭,可能明天就会停止呼吸。她罹患的就是这种病。」

  「没有治疗方法吗?」

  「有接受治疗啊,但最后还是得看上天的意思。她在战斗,我能做的只有祈祷。」

  我因此想到一件事。

  「难道说,你会来学校接她是……」

  「因为不知道病情什么时候会发作,我希望尽量不要增加她心脏的负荷。」

  「原来如此……因为这样,你才会气我带她去游乐园吗?」

  「因为她如果搭了风险性高的游乐器材,心脏不知道会怎么样。激动会一瞬间夺走她的生命。」

  我想起风香搭了「尖叫桥」后泪眼汪汪的样子。

  ──才不夸张,是真的差点死了。

  那是她发自内心的真心话。

  「但我最害怕的是她谈恋爱。你别误会,我不是因为嫉妒才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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