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然而──诗织似乎微微说了一句:
「谢谢。」
接著她开始哽咽。
不管我再怎么接近公园入口,她都没有追上来。离开公园时,我对鬼鬼祟祟尾随在我身后的身影说:
「你打算一直偷偷摸摸地跟在我后面吗?」
一转身,便看到身穿工作服的架能风香。
「真不要脸,我只是刚好有事来这座公园。」
「在上课时间?」
「义务教育已经结束了喔。噫!」
「但这不足以构成你在这边的理由。而且那套衣服是怎么回事?有这么年轻貌美的工人吗?」
「这句话对工人真失礼。话说回来,温柔的男人还真辛苦呢。」
看来风香目睹了一切。穿著工作服的风香一靠近我,便以手指戳戳我侧腹说:
「要脱离卡夫卡的现实只有那个办法了,对吧?」
诗织打算藉由创造出幻想中的妹妹,说自己变成毛毛虫,让我感受弥生和她母亲的异常,同时让我站在同情诗织毛毛虫的立场。正如风香所言,我不知不觉间被拉入毛毛虫的世界。
诗织并不是真的认为变成弥生就能跟我交往,只是整形后想藉由那个不存在的妹妹做出异常行为,使我对过去对诗织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罢了。就这层意义而言,她的复仇可以说非常本末倒置。诗织费尽千辛万苦想将我拖进毛毛虫的世界,那大概是她守护自己尊严的唯一方法。
诗织的母亲看起来像在跟毛毛虫说话则是我误会了,她只是对扮成弥生还养了好几只恶心毛毛虫的诗织生气罢了。证据就是,诗织的母亲从没喊过弥生的名字。因为对她而言,那个空间从一开始就只有诗织这个独生女存在。
我发现了诗织的陷阱,好不容易从毛毛虫的世界爬上来。除此之外,应该没有其他逃脱的方法。
「我是不知道除了这个以外还有没有其他方法啦。」风香步出公园时说道。「任何事情,局外人都没有置喙的权利。如果你说除此之外别无他法,那一定就是现实。无论如何,你都解决了我解不开的谜题,对吧?」
「那么,奖励。」
我轻轻从风香身后抱住她。
「喂,很重。你在学地缚灵吗?放开我。」
「再五分钟。」
「不行。」
「四分钟。」
「我说不行了吧?」
尽管如此,我还是没有松开风香的手。
风香也没有再表达更多抗拒──我原本是这么想的,但我错了。风香突然蹲下,抓住我的手臂使出一记过肩摔。
「哇!好痛……」
「哼,你太天真了。」
风香趁机跑走,我站起身立刻追上前。风香回过头,脸上露出笑容。这大概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的笑容。
「你真的很不要脸耶。我可不像毛毛虫一样能轻易抓到喔。」
我奔跑。追上去很简单,问题是怎样才能捉到。
有那种不会伤害翩翩起舞的蝴蝶,且又不用抱紧蝴蝶的捕捉方式吗?
很久以后,我想起了这时候的事。
因为就某种意义而言,这是风香还很健康、我们最幸福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