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特地开口,明显表示抗议。
「我是主席,我决定的事情就是规定。这个职位这么麻烦,耍点小特权无妨吧?」
雷鬼头少年再度露出皓齿一笑。
就像照耀海边的太阳一样,笑容十分爽朗。
丝毫没有阴影──或者该说,彷佛强制抹消阴影般。
「……你十分平等。毫无犹豫,对众人平等。」
朱雀缓缓选词用字回答。
「让我加入战斗科,观察一段时间。然后一旦认定失败,会立刻翻脸不认人吧?就像冬燕──或者像你弟弟一样。」
在废墟内自嘲的少年,名叫嘴广康介。
而朱雀眼前的他,也是姓嘴广。
「对不对,嘴广?」
「拜托,怎么会问我这种事啊?」
东京都市主席──康介的亲哥哥,不解地侧头疑惑。
「优良分子淘汰劣等分子不是理所当然吗?世界曾经差点毁灭,现在依然持续受到攻击,难道我们不该以最短最好的方式为目标吗?」
「……劣等分子,包括失败者、淘汰者──还有生病的孩子们。依照你的理论,这些人都算在内吧。」
「那还用说。保护无法战斗的弱者,有什么好处可言?别让我再重复啦,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这一点了。」
「……谁晓得。」
朱雀并未摇头,也没点头。
有能的世界,淘汰无能的世界。
区区意志是无法颠覆世界的。由世界决定【世界】的强弱。
这是理所当然的。无法战斗的人,放弃前途的人,拒绝努力的人就该滚。这里是人类光荣与骄傲的最前线,三都市之首的东京战斗科。
可是──
『朱雀,你怎么看?对于世界的扭曲,有什么想法?』
伴随似曾听闻的心电感应,眼皮底下产生左右岔路的幻觉。
在海边哭泣的冬燕,以及在陷入火海的街道上大哭的年幼自己,到底有多少差别呢。
为什么她没有得救,自己却得救了呢。
冬燕与朱雀,到底有哪里不同呢。
「……──」
白雾弥漫在朱雀眼前。只有朱雀看得见,好不容易才能直视的世界矛盾,就在自己面前。
「如果无法保护需要保护的人,那样的世界到底有什么意义──」
朱雀轻轻握起拳头。
「──我们到底是什么?你到底为何而战?」
「……听不懂你的问题呢。这又不是在玩游戏,说话要凭道理,而非情绪。排斥感情,累积分析,将损益化为数值。保护弱者能击退敌军前线吗?让弱者活下去能提升战斗效率吗?不对吧──」
嘴广张开双臂。
「──人类究竟是什么?我们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活著?」
就这样,两人视线至正面交锋。
围绕在周围,面无表情的战斗科成员们,始终不发一语。
毫无个人意志可言。种族之间竞存的世界,不可以出现优于整体的个人。
「我──」
朱雀非常明白他们的思想。
自己和他们一样,今日之前一直认为不该对个别的人类施予感情。
可是,即便如此──
刻意受白雾中那过去的年幼天使之手引导,朱雀深呼吸一口气。
瞪著彷佛自己翻版的嘴广。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接受战斗科的招聘。」
「哦,是吗──」
「──不过,我要以和你们不一样的方式,与敌人战斗。」
仅在这一瞬间,任凭自己的无聊想法──
「我要带领你们视为废物的人,与你们拋弃的人一起出现在你们眼前,然后──」
「然后?」
「变得比你们更强。」
他语带挑衅。
都市主席笔直回望。
「朱雀壹弥,这就是你的回答吗?你真的认为这是正确的?」
为了总是梦想不同的世界,十分不可靠的次席。
为了曾经彼此竞争的同学,有过相同目标的伙伴(冬燕)。
为了过去获救的自己,以及接下来必须伸出援手的孩子们。
理由要多少有多少,而自己不想以这些理由为理由。
只不过──
「到底哪里可笑,谁比较合乎道理,你凭什么这么自信?我想站在你的反对方,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