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为什么试图让自己混进我的过去,鹈饲鶫同学?」
「啊~!啊~~!东痴西痴南痴北痴大白痴~!」
满脸通红的鶫鬼吼鬼叫,以头猛撞路旁的行道树。似乎在惩罚丢脸妄想不小心说溜嘴的自己。
倘若是一般人,这时可能会感到惊慌失措,但对鶫而言是常有的发作,朱雀决定温柔地在旁注视。
「不过可以确定年纪不一样。她的年纪比我大。」
「……是没错。我早就知道了。」
朱雀顺口这么补充后,鶫一边揉揉额头,同时逐渐回归现实世界。
「大约大你几岁?」
「天晓得,一岁、两岁或三岁吧。毕竟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她身体尺寸可能与现在的鹰匠次席差不多,但我完全没记忆了。」
「鹰匠学姊。鹰匠……宇多(注5:原文发音为「UTA」,音同诗歌),诗歌……诗!鹰匠诗!就是她!冷冻睡眠偶尔经常会发生身体成长停滞的现象!怎么办!呀~!」
鶫突然擅自跳起来,脸像红绿灯一样忽红忽绿。
「为什么你一直试图在我身边归结人际关系呢……」
朱雀再度苦笑。
「而且那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啊。你又没向她本人确认──」
「因为我醒来的时候,身旁的冷冻睡眠机器已经被压扁了。」
「……咦?」
「很可惜,没有从里面救出生还者。」
就算再怎么鼓吹安全,兵荒马乱之际也行不通。
朱雀等人沉眠的地下避难所,受到战斗波及而造成部分崩塌。
瓦砾从缝隙中坠落,底下正好设置了一台冷冻睡眠机器。而且是朱雀身旁,有如天使般的少女当时沉眠的机器。
「在战争中决定生死的,既非善恶,也非能力或人格。」
朱雀平淡地说。
「而是运气不好──就只是这样罢了。」
*
为了寻找『亡灵』什么的资料,朱雀说要回去学校总部大楼看看。
随著太阳西斜,石板上延伸的影子逐渐变长。经营摊子的学生们也已经躲回宿舍去了吧。
宛如人造博物馆般,街上空荡荡得出奇。
「──……」
鶫的脚步慢吞吞地踩著自己的人影前进,只见她完全垂头丧气,有气无力。她扬起消沉的睫毛,战战兢兢观察朱雀的模样──
「这个,刚才太激动了,抱歉……」
「你没必要向我道歉。」
朱雀冷淡地回绝。他脚步前进的方向,只见在地平线彼端熊熊燃烧的落日余晖。
「别在意,我没有放在心上。喜爱个人的感情等情绪,已经全部留在那座地下避难所了。」
「……这让人怎能不在意啊……」
「你以为那是几年前的事了?是很久以前的事啰。充其量只会化为内心的基础,如果到现在依然挥之不去,不是很恶心吗?」
「唔……」
有如要打断鶫犹豫不决的嘟囔声──
「算了,总之,这样的回答足够了吧?」
朱雀徐徐张开双臂。
面对一头雾水歪头疑惑的鶫,朱雀一脸傻眼地皱起眉头。
「更何况是你主动询问的吧,问我为什么深爱人类。这就是原因。因为我决定不爱个人,而是将人类视为总体深爱,才会战斗至今。」
「噢……嗯,对!总觉得似乎终于明白了。」
鶫深深点了点头。
她与朱雀望向相同方向,眨了好几次眼睛。眼神彷佛见到某些眩目的事物,或是看见癞蛤蟆变身成某种东西的瞬间。
「原来朱雀也曾是正常的人类呢……」
「这是什么意思?」
鶫没有回答,再度踩著自己的影子。她专注于和怎么踩都追不上的影子玩猫捉老鼠,同时轻声低喃。
「……真想见见她呢。」
「如果在某处有留下纪录就好了。」
朱雀正确理解话中所指的对象,耸了耸肩。
鶫也有样学样,耸了耸半边肩膀。
「如果知道正确的名字,至少还能试著捜寻呢。」
「只知道好像叫『卡娜姊姊』的话,实在无计可施呢。不过呢,我刚才也说过,老是纠结过去也无济于事。我们应该随时放眼未来。」
「讲得这么绝情其实也有点过分呢。」
「难道你想帮她盖坟墓?写戒名需要她的本名,是这个意思吗?」
「这个,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