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就不会在意彼此来自什么科吧……我是这么想的。】
夏目学姐感触良深,说话语气就像在讨论梦想一样。也许她既是战斗科头头,暴力分子的最高领导人,同时又是和平主义者。或者是理想主义者。
她抱持的理想跟钓瓶朝颜很接近。不过,理念和理论有着决定性的差异。
小朝想改变体制与评价制度,夏目学姐则想扭转观念和价值观。
然而夏目学姐的构想光想就令人发昏。太过悠哉。还有些乐观过头,换句话说,那是对这个世界的一点小小抵抗。就像在祈祷一样。那种理想光靠夏目一代绝对无法实现。不,连什么时候会成真都不得而知,犹如将信纸装入空瓶丢入大海,将花的种子绑在气球上放飞,就是那种很少女情怀的梦想。
【夏目大姐,这样不妙。】
【果然不妙?】
黑辣妹学姐说话语气显示她被逼急了。夏目学姐则用有些黯然的声音回问。
【不妙啊,那招太高明了吧?因为其他科一出现帅哥,你刚才说的差距对我们来说根本就不重要了。糟糕,这招一定会红。因为我们这的男生大多很渣。可是跟其他科的男生交流,他们会被带坏吧。】
【理由是这个吗!……总之,那还很遥远。】
开心地笑了一下,夏目学姐轻声补充,仿佛在做梦一样,那自言自语听了令人于心不忍。透着一丝无奈,似乎觉得这不可能成真,让听者心痛。
当我回过神,发现呼吸变得越来越紊乱。快要窒息的感觉正在折磨我,我大口大口地吸气。
光是使用就为了【世界】所苦,可不能抱持多余的感情。指尖颤得越来越厉害。自律神经混乱,掌心冒汗。总觉得无法平静下来,这种不自然的焦躁八成是交感神经受影响使然。快到极限了。
我大概知道夏目学姐在想什么了。既然这样,此地久留无益。如今的首要之务就是尽量远离此地。
脑神经系统的负荷量庞大,巨大的副作用很快就会反噬。当这种反噬作用攀上顶点,我大概就会痛不欲生。无法让意识保持在正常状态下,难堪地倒下又被夏目学姐人马发现——无论如何都要避免这种蠢事发生。
我边摸索口袋边快步前进,用颤抖的手抓起几颗药,让它们全放进嘴里。也没确认是哪几种药。不去管用法和用量,反正只是吃心安的。如今只是需要一种自我暗示,透过用药这种仪式尽量让神智保持清醒。打破世界禁忌的代价是很高的。
我重现的【世界】原本不会起反作用,因为千种霞描绘的【世界】,就是尽可能搜集周遭的声音并将之转换成情报,而那些都在理所当然的情况下进行。这是在改写物理现象,肉体自然与之同步。不过,就算肉体能承受爆量的资讯,心灵却难以招架。能自主决定【世界】重现与否,这表示自身精神不再重现的【世界】内。所以,只有心无力承受,最后由身体代为反映这种精神上的拒绝。
但它不至于对日常生活造成阻碍,这可以说是种救赎吧。人类的身体很奥妙,据说会下意识透过命气强化肉体、操控身体、维持精神安定,借此抵抗【世界】的侵蚀,医务官是这么说的。但也因为这样,我的命气操作课差点不及格,虽是为了自己好才自动加上的枷锁,但真是极度不便。
将一拥而上的不悦随着呕吐一同吐掉,我沿着墙缓步前行,头痛、恶寒、晕眩感大到连拿来撑住自己的墙看起来都很扭曲,我踩着不稳的步伐匆匆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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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扰乱世界法则的代价已清偿,亦或胡乱摄取的某些药品起作用。当身上的疼痛稍缓,得以保持理性,我趁机回到位在宿舍的房间,勉强抵达。手一放到客厅的门把上,我整个人就拿它当支撑点靠过去。这举动让我应声倒地。
【老哥,你怎么……】
在地上趴了一会,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上方响起。我抬头一看,只见今天八成有不请自来、在沙发上呆站的明日叶面色铁青。
【哥哥!】
【噢、噢噢……我回来了。】
我边压下反胃的感觉边回话,明日叶立刻跑过来将我抱起,摸摸我的背,将手放到额头上,望着我的眼睛。与那双含泪的眼四目相对,我模糊的视线似乎变得清明些。
待焦距对准,我便看到明日叶眼中浮现的怒意。
【……老哥,你用了?】
【咦、啊,没有,这个嘛……】
跟平常那种懒洋洋又不爽的声音不一样,她的语气就像在逼问,让我不禁顾左右而言他。紧接着,明日叶揪住我的衣领。
【你白痴啊,在搞什么鬼!】
这声怒吼听起来很悲切,以前常听到,例如参加用来决定是否加入战斗科的选拔会,那时也是。听到会觉得很内疚,所以我长大再也不用,发誓以后只在重要时刻用,现在却搞成这样。真是的,又害她哭。意识有点模糊,脑里只闪过这件事。
因为我的身体状况变成这样,倒在地上动弹不得,明日叶则抱着我,将我搬到别处。就这样来到沙发边,这次换用拉的,让我躺到沙发上。
温暖又柔软的物体贴在脑后,眼前一片模糊,明日叶从上方探视的脸映入眼帘。
【不,用旁边那颗枕头就行了……】
【少啰嗦。】
完全不采纳我的意见,明日叶从沙发旁边的置物箱抽屉取出水敷贴片,将它贴到我的额头上。再轻拍一下。
【老哥,你没能耐做那种事。会给我带来困扰……】
【好,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