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在说谁?】
[对哦],我想起来了。这样说来,我跟明日叶很少聊那方面的事。因为以前一聊到这些事就会哭。
我们两个只差一岁,可是从梦境季节苏醒以后,我家妹妹几乎不记得双亲的事。冷冻睡眠在实验体脑部留下这类副作用的例子屡见不鲜,管理局的大人们曾如此解释。
当时的我反倒觉得很庆幸,若是不记得过往的家人,他们就跟年代久远的祖先没什么区别。这份失落就不至于撕碎幼小的心灵。
但明日叶已经不是小孩子,也该跟一问就避而不答的时期说再见了。
【在说妈妈的事。】
我放下菜刀。
【这个炖菜也好,昨天的咖喱也罢,我做的菜几乎都是跟妈妈学的。】
切好的红葡萄从砧板倒进锅里。明日叶灭掉手中光,用手指随意梳弄半干的头发。说起话来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妈妈……是老哥的?】
我看着妹妹的眼睛,明确地点头。
【对,就是明日叶的妈妈。】
她吐出一个无声的【咦——】,明日叶就此定格,连嘴巴都忘记合上,发着呆再次抬手梳弄头发。我继续接话:
【不过,该说是教呢,还是被施以魔鬼教育?说要培养我独立的性格啦,不然就是求生很重要,劳工是拿来压榨的,公司养的狗跟芝麻油越榨越有料等等……所以小小年纪就被迫帮忙做多到夸张的家事,好像是……印象中确实是这样。】
自从那场大灾祸拆散我们母子,已经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事到如今那已经变成蕴含特殊意义的回忆,然而对当年的我来说,只是浑浑噩噩不断重复的日常生活罢了,让我重新确认一件事,老实说本人的记忆也较一般人淡薄。
我拿刀用力切着硬邦邦的马铃薯。明日叶缓缓靠近:
【还有学到其他的吗?】
【有……不是只有做菜而已。打着资本主义实践教育的名号,她逼我做所有的家事来换取微薄零用钱。举凡煮饭洗衣、打扫裁缝、会计、整理收据……】
等等?现在回想起来,该说从那时就开始想了,那个人对年幼孩童未免太心狠手辣了吧。如此泯灭人性甚至让人怀疑她不是人?还有一件事,现在回想起来,句尾提到的那些未免太奇怪了吧?印象中好像被逼着确认厚厚的账本,那个真的跟千种家事有关吗?
【喔——】
疑似不知该作何反应才好,明日叶抿着嘴,但嘴角微微上扬。跟鸭嘴意外地神似,讨厌,有点可爱。
【那她不就很可怕……还是算严厉啊?或者该说她人不错?】
答起来极度困难的问题随之而来。
【嗯?嗯嗯——……?】
说对或错都不为过,但总觉得不管答哪个都不对。
绕着那抹开朗的微笑,黑发宛如暗夜展翅一般。想到这,心底便涌现温暖的乡愁与冰冷的恶寒。
【……就是那个吧。既像天使又像恶魔……】
最后,我将当年就有的感想据实以告。
【原来是这样。这算什么好好笑。】
明日叶静静地笑着。那是平常没有的直率笑容。
【对吧,很好笑吧。拜她所赐几乎没有事情能难倒我……虽说远不如原创者就是了。】
【是吗?】
【是啊,烹煮的方式应该跟她差不多吧。问题还是出在熟练度身上。】
咚咚、咚,菜刀下得很有节奏感,同时我歪头感到不解。也许味觉随着我长大出现变化也说不定。正在想这些,明日叶就抬手戳我。
【……呐,也教我怎么煮吧。】
【咦,不用啦我,我煮就好没关系。】
是说我拿菜刀的时候,拜托别戳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不用上什么新娘娘课程啦。因为我还不打算将明日叶嫁出去。】
【哈!?鬼扯什么恶心死了。讲这种话真够讨厌的。算了,谁稀罕老哥教。你这废渣超恶。】
【你说的太过火啦……被人批成这样很受伤欸。话说哥哥我会手把手好好教你喔?】
【教我做法就够了!】
明日叶气呼呼地耸起肩膀,嘟起的嘴不停发牢骚,一面步出厨房。
【又不是要老哥教……其实我想跟妈妈学。】
似乎很难为情,明日叶连耳根都红了。她嘴里喃喃自语碎碎念,声音小到几乎快听不见。即使是这样,我的耳朵仍确实捕捉。
【要妈妈的味道啊。已经收到客人点餐……】
人早已过去霸占沙发的明日叶听不见,这是我一人的独白。
我将手里握的洋葱抛上半空,下一秒高声接住。乐玩抛接数次,同时为了重现记忆里的味道,挥舞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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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和乐融融吃晚餐好温暖、好温馨。料理未经改动、原汁原味,明日叶一下子【哦——】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