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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今天还是要工作。
因为我们不知道该怎样用其他的方式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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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办公室踏进一步,对脖子上的纹路起反应,出勤记录于浮空荧幕显现。
时间是上午八点五十分。
规定早上九点开工,来报到的时间就跟往常一样。
办公室内也一如往常。
还是老样子,生产科成员在开工时刻确实聚集,其中甚至有一搓人提前到场。想将这几天累积的工作完成。
不过,即便各位前辈已经提前报到了,办公室内仍一片寂静。
与早晨的光形成对比,办公室内莫名阴暗。似乎连咳个一声都不允许,这样的空间弥漫着紧张感。
就算度过一个狂乱的水果派对之夜、就算点燃的革命之火犹如风中残烛即将消逝,生产科成员还是静静地工作着。
我们没有任何改变,已经到很不自然的地步。
好吧,我能理解。
那种感觉好比情况越是危急越要保持平常心,近乎一种强迫观念。然后采取行动,在某刻放弃思考,依附于日常至上,否认我们的日常正遭到破坏,基于各式各样的理由,我们试图表现得一如往常。
因此,我也跟往常一样,用听不听得见的音量、不至于让人感到不悦的语气打招呼。
【……早安。】
回应那细细声响的是这个——焦躁的键盘敲击与烦躁的抖脚,这也是老样子。
【噢,你来啦。】
紧接着,有人用低沉又混浊的声音回话,我瞥了过去,只见漆原学长穿着黑色外套,漏出没绑领带的领襟,胸口的金色饰品发出锵一声,只有漆原学长回我。
讨厌,漆原学长人真好……
如此这般,那份心安只持续片刻。
漆原学长的声音听起来,音调比平常还要低一些。换作平常,照理说他会开始说教【新人理当在上班前三十分钟过来报道吧。没工作可做?工作这种东西要自己找啊?】
没演变成这样的原因很明显。从刚才开始,漆原学长就不时偷看那张孤立于办公室后方的桌子。
眼神不怎么和善的狭长双眸正看着钓瓶朝颜。
平常总将刘海撩起,现在它们垂在小朝自豪的额头上,她则轻咬粉色唇瓣。小朝狂揉出现黑眼圈的眼部,并盯着荧幕瞧。手边动作丝毫没有间断,刚刚还忙着打字,这会又翻起纸本资料忙得不可开交。
她恐怕没什么睡,刻意压抑吐出的叹息亦透着疲劳色彩。
但她依然没有停下处理工作的手。
那模样让人看了实在于心不忍。
这几天为了生产科的新作品评会,既定业务常延宕,我明白她想追回那些进度。小朝身为决策者,要她处理的事情特别多。
既是生产科的头头,还是企图称霸这座都市的其中一人,她怀有那份骄傲吧。
可是,那是有些孩子气的自尊心,又像将不可动摇的信念化为大义名分、钻牛角尖逃避。
处在率领千叶都市生产科的立场上,至今钓瓶朝颜靠扎实的成绩和辛辣言行武装自我,甚至可称之为魔王。虽然在改革上操之过急出错一张牌,但是到如今可不能显露迷茫或忧伤,所以她才持续扮演平常的她吧。
履行身为科长的职责,在她的监督下没出任何纰漏,说起来就是那么回事。
然而对夏目政权的叛意已暴露,还想利用千种明日叶和她的哥哥进行改革,这些事在伙伴的心中留下些许疙瘩……或许小朝是这么想的。
……不过,明日叶那边姑且不论,她用不着在意我。
这是因为,根本无所谓。
靠战斗科的压倒性权威管制其他部门,这是夏目学姐所谓的正义,认为如此专横的体制很扭曲,一心希望能有个公平公正的世界,小赵觉得这才是正义,说真的两边想怎样都好。
总之因利害关系一致才帮助小朝,对我来说正义是别的形式。
【啊,小朝……那个、茶……】
对埋头工作的魔王小心翼翼出声,这人就是榴冈莲华。盛着茶杯的托盘停住,隔了段颇有顾忌的距离。
【谢谢,帮我放着好吗?】
小朝的声音少了锐气和霸气。视线并未从荧幕上挪开。
【嗯……】
莲华静静地放下杯子,空出的手在空中游离片刻。
或许是想找话题。只不过,比平常更加颓丧的背影可能让她有所顾忌,最后她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去。皮鞋在布质地面上敲出脚步声、于水壶中跳动的轻微水声在阴郁的室内响起。
一记讨好的混浊嗓音与那些声响混合。
【莲华。我也可以讨杯茶吗?】
【啊,好的。马上来!】
漆原学长可能想帮忙圆个场,才对莲华搭话。紧接着,继他之后绵实前辈和学姐们也呐呐举起手,莲华则慌慌张张第东奔西走,替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