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 后日谈 ~Promenade~

副不似在生气的样子却让我心头一凉。因为她看来完全不在意我啊。她甚至连我为什么突然来这里都完全不感惊讶。

  要是她对我发脾气的话,我还可以针对原因向她道歉,但她摆出的是这种无动于衷的态度,那我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了。

  看到我傻愣愣地呆站在一边,羽贺那挑起她那形状漂亮的眉毛,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你不坐吗?」

  她宛如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似的对我这么说,让我的胃都缩紧了。某位在地球上被歌颂为圣女的传奇修道女,曾经留下这么一句名言:

  爱的对极并不是恨,而是不在乎。

  就连在股票交易,真正恐怖的也不是股价下跌,而是所有人都从市场上消失,让你要买要卖都没办法的情况。

  「呃嗯……」

  虽然我心想一定得说些什么才行,但却结巴了。虽然我学过在政治的舞台上只要沉默的人就输了,但这里却不是需要打那种盘算的地方。当我拼命找寻着位于自己心中,我真正想传达给羽贺那的一句话时,羽贺那关掉装置,将它揽在身旁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唔,呃……你……你要去哪?」

  听到我含含糊糊地这样问后,羽贺那皱起了眉头来。

  她的态度一副像在说「这又跟我有什么关系」似的。

  「买房子。」

  我完全无法理解她所说的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你没听理沙说吗?」

  我没听说啊!

  我的这声高喊没有从喉头发出,而是直接从肺部传上了脑门,在我的脑袋瓜里面匡琅琅地回响着。

  她把钥匙交还给我,然后要到不动产门市去。这种状况怎么想都像在提示要跟我分居。

  虽然我们还没正式结婚,所以也谈不上什么分居不分居的……但我以为我们事实上也已经算是这样的关系了,因此格外感到打击。

  我有意识到自己所做的事情就是如此过分。因为全心忙碌工作,而丢下她不管的人也确实是我。

  不过羽贺那会对我坦白这件事,一定是她为了想与我和好而主动退了一步。要是她真的不愿再理睬我的话,应该是会一声不响就从我眼前消失才对。

  这一点也是我自己曾经体验过才明白的。

  我拼命克制内心的动摇,说道。

  「没啊……我没……听说啊……」

  虽然我实在不觉得自己这样子算有掩饰好自己的动摇,但总算是没蠢到在此刻缄口沉默。

  「不过……羽贺那,我要跟你说。全部都是我不好。」

  我如此开口。

  除了这样做外,我也实在没其他说法了。

  「都是我的错。对不起。我知道现在说实在太迟了。我也承认是有理沙的提醒才总算让我回过神来,但我真的知道错了。所以——」

  「……?」

  面对羽贺那因为诧异而皱眉的表情,让我连珠炮似的话语刹时停止了。

  不管她对我说出怎样毒辣的话语,我都乐于承受。

  在我做下了如此觉悟后,羽贺那这么说道。

  「你在说什么?」

  「咕唔……」

  她的这句话刺进了我的胸口。因为在你对一个人拼死道歉,却被对方回一句「你根本没有理由要跟我道歉啊?」的时候,一切就都完了。

  这让我几乎要不顾面子地哭出来了。

  而在我差点开始祈祷要理沙快点来拯救我的下一秒钟,羽贺那说道。

  「对了。阿晴,说到那把钥匙……」

  我心想:这下有道歉的机会了!便把握机会奋力一试。

  「喔?喔喔,关于这个——」

  「借我。」

  羽贺那冷淡地抛出这句话,对我伸出手来。我的目光在羽贺那的手和脸之间来回了几次,人僵在当场。我完全不明白羽贺那在想什么。她的脸上还是一样没有表情,让我完全不明白她的想法。

  「理沙没拿给你吗?」

  羽贺那不解地对我这么问,让我慌张地从口袋拿出钥匙交给她。

  她在拿到钥匙后,就把那只仿照那只象征着月面金融街的黄铜猫造型的钥匙圈拆了下来。

  「我忘了把这拆掉。」

  然后她便伸手将那支只剩本体部分的钥匙递还给我,而我默默地、愕然地将那东西收下了。

  我脑中的念头是:原来她真的这么生气吗?

  我拼命忍耐着不要当场跪倒,然后终于发现自己的大意。明明我和羽贺那之间不存在任何有形的羁绊,我却光因为她说过八年来一直很想见我,就以为只要讲些什么话向她道歉,她就会原谅我放她孤伶伶过了好几个月。

  我本来以为因为有理沙帮我们牵线,所以我们一定能轻易地重修旧好。

  但这毕竟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所以到头来还是有可能很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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