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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道谢后,理沙把双手叉在胸前,故意深深叹了口气给我看,口中喃喃念着「男人就是这个样子……」之类的话。虽然这叹气让我听了心里实在不好受,但我也已经打定主意自己该怎么做了。既然如此也就只剩下将其付诸行动。
「所以你面包要吃一片还两片?」
被理沙这么一问,我本来开口想说一片,但还是改口跟她要了两片。因为我非得把体力补回来不可。
毕竟我接下来要面对的对象,可是一旦下定决心,就连让月球坠落到地球上去的大事都干得出来的人。
我在开始动手吃早餐之前,再一次看向那把钥匙。
羽贺那她现在绝对是在生气。
我有必要做好觉悟。
那栋理沙在里面设立了教会的集合住宅,现在整栋都变成教会的所有物了。
这些房子是由把所有财产都押注在房市泡沫会破灭,在恶战的最后终于得胜的卖空专家渥雷斯所捐赠的。年纪已经好一把的渥雷斯,当时对于什么东西真正重要陷入了迷惘;他在做下关键决定时征询了理沙的意见,而这栋住宅听说也就是那件事的回礼。看到像渥雷斯这样年资甚长的老练投资家,有时都会因为些幼稚的事而困扰,让我不得不点头同意理沙说的那句话:「男人不管到了几岁都依然是小孩啊。」
我之所以会想起这件事,有一部份算是为了帮自己打气吧。
明明我都当上了月面中央银行理事长这个至今都会因为名不符实而说出来难免会脸红的职务,每天更过着跟地球上有悠久历史的各国政要你来我往的生活,但当我站在教会的大门前,却还是会因为紧张而喘不过气。
因为工作的关系,我在这几个月间完全丢下羽贺那一个人不管。
虽然如果让羽贺那累积八年份怒气的话,就连月面都会为之崩毁这点,我已经亲身体验过了,但我也能想见就算只有几个月的份也是相当可怕。理沙发现了我手握住门时颇为犹疑,傻眼地笑了。
但当我想到我每犹豫一分一秒,羽贺那都会离我更远,我也就不再迷惘了。
另外在打开门后,已经一段日子没接触的教会空气也让我不禁感到怀念。
「……呃,咦?很安静耶?」
在月面陷入大混乱后,景气显然是变差了。因为有很多人失业,而跟房屋相关的投资也都从根本处崩毁了的关系,空屋明明多得跟山一样,却出现了有人无家可归的状况。
因为我能轻易想像会有很多人来向理沙这样乐善好施的人借地方住,所以预测场面会更加喧闹,但实际上这里现在反而要比我四年前常常出入的那阵子更安静。
「我把圣堂移到别处去了。现在是借位于其他栋住宅的会场来办弥撒一类的活动哦。这部分真多亏马可弟弟帮忙呢。现在这个地方算是管理员住处的感觉吧。哎,在安静的地方和羽贺那两个人相处,也真的会让人稍微想起八年前就是了。」
「……我说,那羽贺那她人又在哪?」
不管是道歉的话语或赔罪的礼物,我完全都没有准备。毕竟我觉得对羽贺那耍什么小花招也只会起反效果,另外心情面上我也想老实地跟她说对不起。
理沙看着挺直了背脊的我,竖起拇指往走廊深处一指。
这应该是要我接下来自己一个人过去的意思吧。毕竟她都已经大张旗鼓地跑到我家来,硬是连假都帮我请好,甚至还陪我来到这里;做到这地步已经可说是太宠我了。
「我人会在集合住宅的其他栋。哎,你们就尽情吵个一架也好吧。」
理沙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就走到外头去了。
都到这地步还说没做好觉悟,那就是谎言了。
我踏出了沉重的一步,并以这个脚步为起始往走廊尽头走去。这屋子的格局和八年前我借住的教会是似像非像,但却不可思议地让我回忆起了当年的感觉。因为理沙她也住在这里很久了,或许是这个地方也浸染上了她的气息一类的东西吧。
虽然我本来是这么想,但当我穿过走廊踏进客厅时,却又理解到了另一个事实。要是人在一个地方生活,该处的空气性质也就会因为那些住着的人们而改变。而我之所以会对这气氛感到怀念,是因为这里的空气中不只有理沙的气息,更有着羽贺那的香味。
不过话说回来,羽贺那她也是变了很多。
虽然我在相隔八年重逢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但在那之后已经又是一小段日子过去了,而她也又再次有了相同程度的改变。
「……」
我隔了许久再次见到的羽贺那,身影沐浴在朝阳之中,显得闪闪动人。
她把装置摆在桌上,旁边放有一个装有柳橙汁的杯子。
她原本干脆地剪短的头发已经留长了,在脖子的高度附近扎了起来。
羽贺那身上穿的衣服是件稍薄的高领毛衣加上牛仔裤,或许是照着理沙的喜好穿的吧。虽然这身打扮完全没有女人味,但看起来却相当有魅力。大概是因为这样穿很能凸显她身体曲线的关系吧。
再来我想,也就因为我是这么喜欢羽贺那,才会有如此感想呀。
「呃,嗨。」
而身为月面中央银行理事长,同时又被称为月面英雄阿晴的我,对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时却是这种样子。
我想都没想便说开口的这句话,口气听起来竟然像是八年前的自己,让我吓了一跳。
羽贺那的目光从装置上抬了起来,看往我这边。虽然她还是一样没什么表情,但看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