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十一分钟。
「呜呜。」
我不禁发出了哀号,然后看往装设在旁边柱子上面的镜子。
因为自然卷的关系,今天我的头发依然还是乱翘着。虽然理沙姐是说这样看起来也很好,但我还是比较喜欢漂亮的直发。虽然大家嘴上也会说金发看起来既开朗又健康,但那也和轻浮、慌慌张张的感觉却也是一体两面。再说,我甚至觉得自己无法摆脱孩子气也就是这头金发的关系。所以比起金发,我反而要更向往能有一头既有知性又沉稳、像丝稠般的黑发。
就是要这样,才能跟羽贺那老师一样地……
不过在想了这件事后,我就看到镜中的自己脸色变得非常黯淡。
我用手指弹了一下自己捏起的一撮金发,轻轻叹了口气。
阿晴哥还是喜欢着羽贺那老师。
我低低垂下头,几乎要靠到了镜子上,然后再次叹气。
「怎么啦?」
「呀啊!」
因为突然有人从背后叫我的关系,让我反射性地想要往前方逃,结果头猛力撞上了柱子。虽然不清楚这「硿」的一响到底是撞击还是冲击,但却从我的额头一路传到了鼻子一带,让我的视野一瞬间全白了。
「呜~……」
之后,好像痛觉也终于追上了现实的表调,我的额头开始发麻。
听到说话声是从头上传来,让我注意到自己刚刚好像是当场蹲了下来。
「……你没事吧?」
而回过头去的我之所以会觉得想哭,并不是因为额头很痛,而是这样的场面被阿晴哥给看到了。
「不去医院真的没关系吗?」
很担心我状况的阿晴哥,大概是第五或第六次对我这样说道。
而我也每次都带着哭腔回答他说:「我没问题的」。
不过即使如此,阿晴哥好像还是很担心,坐在桌子对面座位的他显得不太沉稳。
「如果真的很痛的话,你要好好去看医生喔?」
「呜……」
我沉默地点点头后,用手捂住了额头。
不过这大概是阿晴哥会错意了。实际上刚刚我真的只是吓了一跳而已,我的头甚至没有肿起来。刚刚在我撞到柱子而蹲下去的时候,阿晴哥很慌张地把我扶起来,然后理所当然地伸手摸了我的浏海。而现在我也知道,他那时大概是想要看我有没有受伤吧。
但因为当时,我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有这种发展,所以在阿晴哥要摸我的时候,我像是被非常高温的烙铁碰到似的马上弹了开来。就连我也自己对这样的过度反应感到惊讶,而当我回过神来时,只看到阿晴哥伸向我的手就这样子不干不脆地僵在了半空中。
我本来想对阿晴哥说明,不是的、我没问题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却没办法。
那大概是因为那时,阿晴哥他对我说了这句话吧。
「你还能走吗?」
当发现阿晴哥在为我着想的时候,我的喉咙就堵住了。对阿晴哥的话,我也只是暧昧地点点头。我用手捂住实际上并不是很痛的额头,呼吸也变得上气不接下气。虽然心中一方面惊讶着自己竟然是这样一个会说谎的人,但我却依然没办法停下来。不过在阿晴哥说「总之我们先去咖啡座的座位那边吧」,然后要揽住我的肩膀时,我因为紧张和喜悦,脸颊发热到让刚刚撞到的地方都隐隐发麻。我也就以这个为藉口,总算把罪恶感给压抑了下来。
「是说……」
就在这时候,阿晴哥像是伺候着时机般开口了。
「虽然在这种状况下开口有点那个……」
「……?」
我的目光穿过捂着额头的手下缘看向了阿晴哥,而阿晴哥也好像感到有些抱歉似的看向我。
「我是有几件事想问问你啦。」
听到他说「有事想问你」,而不是「有话想跟你说」让我失望了。明明对方如果是阿晴哥的话,不管他对我说什么我基本上都有能回答OK的自信呢。
另外,对于这次的邀约果然不是要来约会这点,也让我觉得失望。
而在同时,我也因为自己一直因为这种小事情而慌乱感到很沮丧。
「是什么事呢?」
「喔喔,是关于投资的啦。」
比起我的事情,阿晴哥脑子里装满的是投资的事。但我还是在慢慢深吸一口气后,把手从额头上移开了。因为若说到投资这方面,我就不是一个只能给阿晴哥哄的小孩子,而能够站在和阿晴哥同样的高度上。
「是什么事呀?阿晴哥听到了什么风声吗?」
「嗯?不,不是那一类的事……」
虽然四年前的阿晴哥曾经像是一头迅捷的猛兽,但现在变得沉稳的他我当然也不讨厌。
只是他之所以会支支吾吾,应该是有着什么原因吧,即使是迟钝的我至少也能明白这点。
「是我持有的部位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正……之类的吗?」
「算跟这个……有点接近吧。」
「……到底是什么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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