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然会生气呀。因为阿晴先生在听了我的说明之后,还是不肯说出『你要做空它吧』这句话。」
我就像个孩子似的,想要获得别人的认同。
这应该是因为,我现在会投身于股票市场的理由,就是源自于我心中的正义吧。
正因如此,我才想要其他人认同我。我希望有人能告诉我,我的正义是对的。
虽然我也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话很任性,但我可绝对不是个孩子。
于是我便用和这份任性相当适合的,一位彻彻底底大小姐的态度这么说。
「……虽然我觉得克莉丝正在获得的利益,也是现实的一环啦。」
「所以呢?」
你想怎么做?
我如此逼迫他回答。
这简直就像在问他,在我和克莉丝小姐之间,他要选择哪一边似的。
古老的格言曾说,不可以对股票投入感情。
而其中的寓意是:不管对股票投注多少感情,股票也还是会很干脆地就背叛人。
那么,人仍是会去选择某支股票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那是因为,在听到别人和自己喜欢着同样东西时的那份喜悦,是什么都无可替代的。
阿晴先生明明该知道我期待的答案是什么,但却是苦涩地低下了头去。因为他是不会为了要圆这个场而说出一些敷衍之言的人。
他是非常正直的一个人。
我的视线越过阿晴先生的身体,抛向了牛顿市的摩天大楼。
希望情况还能够允许我,再多当个任性的大小姐一会儿。
我一边这么想一边露出微笑,然后觉得自己被一股睡意般的舒畅感受所包覆了起来。
「最后的结果如何呢?」
在我端来客人每次都点的爱尔兰咖啡时,他突然问了我这句话。
我毕竟也是个在月面最好的饭店担任侍者的人,所以接待过各式各样的客人,但是却几乎没有看过像这位客人一样跳脱框架的人物。因为这位客人每次到这家咖啡厅来时,都会对我上股票交易的课。
「您说如何指的是……?」
「就是之前提的股票。我应该有告诉你吧,是架桥投资的股票。」
「如果是那支股票的话,我已经脱手了。」
「你脱手了?」
「是的。」
我回答道,然后将银制的托盘抱在身旁。
「这么说来,你是觉得就算继续持股也没什么好后果是吧。」
「您说的是。」
「那你为什么不做空呢?」
虽然我是不会去做评定客人身分高低的这种冒昧的事情,但还是隐约能看出客人们是不是事业很成功的人。
而这位客人在这方面,则跟在这边出手很阔绰的其他贵宾们有一线之隔。我很明白这位客人完全不在意排场,而是真的喜欢着这饭店里面的咖啡。
我也知道,这位客人现在是认真地在问我这个问题。
因此,我并没有像平常服务时那样,顺应场面做出无伤大雅的答覆,而认为该仔细思考过后再回答他才符合礼仪。
「承蒙您的教导,我也没有去进行做空。」
「哦?这不是很奇怪吗?既然认为买进是不行的,那就应该要转而卖掉,不是吗?」
这位客人虽然对我问着「不是吗」,但他此时的眼神却显露出他知道这么做是错的。
虽然我只是隐约这样感觉,但这位客人那像孩子般感到开心的目光,代表他自己也知道他表情底下的意思被我看穿了。
「我依照客人您的指示,仔细调查过了。」
「然后呢?」
「您提到的那间公司,恐怕只是将有顺利进行的投资处理掉转换成利润,而对于投资不顺利的部分放置不管,藉此来对获利灌水。」
「哦?」
「但是,这种经营方法很顺利也是事实。」
虽然讲这样话就像是个独当一面的投资家似的,但一切也都是这位客人高明地引导我的结果。应该说是看待事物的方式吗?说是闭着的眼睛张开了的感觉,或许非常接近吧。
能让我自觉到「我正在受着这个人栽培呀」这点,并不是很常有的经验。
「所以你把部位给脱手,来让风险归零?你觉得这样是最好的策略吗?」
这位客人的眼睛一骨碌地朝我瞪来。这让我想起我为了要成为侍者而入学的礼仪养成学校的毕业考题。
「到这里只是答案的一半。」
「哦?」
客人将下巴仰了起来。
而我也做好了觉悟,说道。
「因为本人在这饭店内从事侍者工作的关系,能切身体会到所谓世间的潮流这种东西,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