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先生,你忘记我的投资方式了吗?我会确实理解对方渴望什么、对方是不是非要得到那东西不可?所以,她才会在那房间里。」
我的目光不受控制地看向巴顿的右手臂。
那只手臂搂过羽贺那,羽贺那也没有抗拒。
个性难相处的羽贺那竟然会……
「不过,当初光是要和她交谈都得费尽心思。熟悉她的个性后,就会知道她其实感情意外丰富。很可爱的。」
我差点没有哭出来。
有这种痛尝失败滋味的方式吗?
居然在笃信八年前的梦想之一即将实现的这一天,遭遇这种惨事!
「后来,我和她签了契约。」
「……怎样的内容?」
我心想至少要有所反抗而这么询问。
然而,巴顿只是耸耸肩说:
「那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
我瞪著巴顿看。
「至于我本身的目的,如你所知,我的目的就是绿宝石工业。她本身的目的应该由她来决定要不要说。如果我滔滔不绝地说出来,岂不是失信于她?不过,不管她的目的为何,她拥有的都是稀有才华。至少有付出报酬的价值。另一方面,针对我的计画所需之资金,我试图自己筹得资金,但还是少得不可靠。你寄信来说明即将设立基金来投资保障商品时,我还真觉得老天爷在对我微笑呢!那是少数可预估得到莫大投资回报的资金来源。」
「……你不是没有投资吗?」
「那当然。」
巴顿落落大方地说道,并让身体舒适地靠在沙发上。
「我虽然确信月面的不动产市场是泡沫经济,但就算我再怎么厉害,也无法连泡沫何时会破裂也预测得出来。从历史看来,明显看得出市场有时候也会长时间呈现不合理的状态。识破泡沫经济的聪明经济学家或投资人,都一个接著一个陷入这个陷阱身亡。既然如此,我若是选择自己承担风险就太愚蠢了。取而代之地,只要让跟你一样热爱挑战的人去承担风险就好了。而每次,我都会事先掌握你们这些人的弱点。当中只要有某个人成功就好了。」
巴顿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那表情宛如军师的化身。
「话虽如此,但先生你毕竟是月面的英雄。你当本业在运用的基金也拥有良好的客群。就算没有发生保障商品的事件,我从一开始也早就打算拿她当强力武器。」
看著眼前的这个对象,我找不到话语回应。
「不管怎样,我并没有打算把向你借来的资金轻率地暴露在危险之中。可能要个几年的时间,或许还要更久一点吧,但我纯粹是想跟你借钱而已。不过,至于能不能付利息给你,或有没有办法全数偿还,都是不定数就是了。」
「……好处呢?」
身为投资人的自尊让我勉强得以如此发问。巴顿再怎么强势,也不可能只打算提供方才那么一丁点好处给我。毕竟我可以选择立刻打道回府。
「解除她跟我之间的契约。」
「什么?」
「我会让她恢复自由之身。不过,至于她恢复自由后会不会去找你,这部分我可就没办法提供保证了。她在一个不算正常的国家长大,所以清楚知道有钱人的能耐有多高。我提醒过她如果做出有违我的策略的行动,就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
「……我会报警的……你最好当心一点!」
「我有什么嫌疑?她经常独自外出耶?也没有所谓的恐吓行为。这不是为了逃避责任的花言巧语,而是不争的事实。我没有威胁她。我们只是在互取好处罢了。一开始我就表明过如果做出有违我的策略的行动,绝不手下留情的想法,而且她也警告过我。毕竟像我这种生存方式的人万一和她所拥有的才华变成敌对关系,那就头痛了。我们的关系是建立在彼此得以接受的生意需求上。」
「少在那边胡说!」
我大声怒吼道。
「照著你的策略行动能有什么好处!」
「关于这点,你只能直接问她了。」
巴顿依旧保持著冷静。
那冷静的态度是演技?还是谈判手腕?
还是巴顿原本就抱著从容的态度,认为这根本称不上是在比胜负的场面?
「不过,你还觉得恋恋不舍。你不是很喜欢她吗?而且长达八年。实在是非常纯情。」
「唔!」
我把文件砸向巴顿。
尽管知道这么做就代表承认自己输了,我还是控制不住。
「……在投资界打滚得成功的家伙,大多是像爬虫类一样冷血无情的家伙,但先生你还是一样都没变。」
「……你再继续……」
「我再继续怎样?」
巴顿拨开胡乱飞舞的文件,拿起玻璃杯凝视著琥珀色液体。
我说不出话来,整个人简直变回八年前的幼稚男孩。除了文件,我找不到其他东西可以往巴顿的身上砸。
「计画已经进行到最后阶段。只要有你应该会赚到的那笔资金进来,绿宝石工业早晚会落入我的手中。或者应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