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事实上,就算华莱士在这里发表高论,人们想必也不会激动地反驳,而是会流露出充满温情的眼神听华莱士说话,然后附和说:「博士说得对!一点也没错!对了,博士你这季的表现如何呢?」
时代会变迁。一直以来很顺利的事情会变得不再顺利,忽然间换成其他手法变得顺利。
或许在这里进行的是新时代的投资。
不过,我并不觉得华莱士可怜,但绝不是因为我为人善良。
而是因为我也是属于可以靠本能感应到当中有所欺瞒的那种类型的投资人。
这么一想后,我忽然有种像快要感冒时会觉得胸口深处不太对劲的感觉,不禁担心了起来。我是不是也已经像华莱士一样,开始渐渐脱离时代的尖端?
我站著目送华莱士离去后,就这么发愣地望著欲望和钜款如漩涡般阵阵掀起的大厅。
「悲观帝王啊……」
我重新坐回椅子上,轻轻叹了口气。
「我去外面一下。」
说罢,我丢下马可,独自走出露台。
听来今天的派对活动是以推销话题中的债券为目的,只要观察有哪些基金的人士,以及多少人获邀,就能够推测出主办单位将参加者的资金设定在多大规模。华莱士的公司之所以只有他一人获邀,原因就出在这里。
另外,每个人都有其擅长的投资方法,在这里也可以观察出谁的投资赚钱、谁的投资失败,进而找出一个指标推算出针对目前的市场,什么样的投资方法有效。因此,我找了一个可以看清楚所有人面孔的好位置,也把双筒望远镜带在身上。
不过,比起做观察,我更想好好思考一下。
可疑的炼金术、了不起的炼金术。
自古到今,无论在哪一个时代,投资回报永远是承担风险下所得到的犒赏。
那么,为了让足以称为圣杯的利益到手,究竟必须承担什么样的风险?
我不知道,也无法想像会是什么样的风险。
当然了,偶尔也会有例外。好比说,只要买下所有在市面上销售的彩券即可获利,就是其中一个例子。然而,这个例子就地球上实际发生过的案例来说,最后因为发行彩券者察觉到自身的错误而决定中止活动,演变成打官司的事态。据说垄断购买彩券的集团组织因为退款而取得少许利益,但蒙受了人事费用上的损失。这类例子总会附带「就理论而言有机会成功」的备注,几乎所有例子都会受到预期不到的现实阻扰。
这么一来,在比彩券复杂许多的金融领域,真有可能存在圣杯吗?我想甚至抱有这种想法都显得愚蠢吧。
所以,老实说,我觉得很不爽。因为越是思考,我越觉得自己像是在被人宣告「你已经落伍了」。我板著脸走出露台,虽然平常不太喝酒,但我点了冰镇过的琴酒小口喝著。
「你不喜欢吗?」
一道声音忽然传来,我以为是某人对其他桌位的客人在搭腔。
然而,我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
我转身一看,发现一张明明应该很熟悉,却觉得和以前不太一样的面孔。
「不会啊……很好喝。」
看见我把装了琴酒的细长酒杯凑近嘴边喝了一口,克莉丝一副搔痒难耐的模样笑了出来,并隔著桌子在对面座位坐了下来。
「我指的不是酒。」
「……你是在说ABS啊?」
资产担保证券,也就是被华莱士称为炼金术的商品。
「我刚刚看到华莱士博士来过喔。」
克莉丝抓起一颗和琴酒一起送来的坚果,像只松鼠啃起坚果。
既然店内是呈现可以一望无际的空间,就表示不论在店内何处,也可以看见我和华莱士的桌位。
「我的数学是完美无缺的喔!」
克莉丝的外表明明依旧给人像小动物的感觉,说话的口吻却十分坚定。
四年的岁月足以改变一个人。
这样的事实让人开心,同时也带来一股哀愁。不过,克莉丝从以前就是个内心坚定的女生。
「我不会怀疑这点的。」
「那你在怀疑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是专门做股票投资的人,对组合债券并不了解。」
我不仅是专门做股票投资,还是价值股投资型的人,也就是只针对股票当中跟不上时代、价格划算但未来有机会成长的股票做投资。(注:价值股是指与利润和资产相比,价值可能被低估的股票。这类公司的收益增长比成长股来得慢,部分投资人选择它们是因为认为市场并未认知这些公司具有获取更高利润的潜力。)
我让身体在椅子上慢慢往下滑,跟著在肚子上交叉起双手。
在我的视线前方,可看见牛顿市一片金碧辉煌的夜景。
「你都不夸奖我吗?」
听见克莉丝的话语后,我没有转头,只移动视线看向克莉丝
克莉丝一边看著手边,一边剥著开心果的壳。
「我今年的奖金金额达到天文数字。」
&em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