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三章

的壁面可映出客人的身影。饭店人员手戴著白手套按下五十楼的按钮,在不让其他客人搭进电梯之下关上电梯门。当然了,在电梯门完全关上之前,饭店人员的脸上始终保持著笑容。

  在那瞬间,艾蕾诺亚整个瘫软下来。事态来得太突然,我一时没能够做出反应。我抱著彷佛掉进幻境之中的心情,望著艾蕾诺亚的裙子轻飘飘地膨起,也望著淡金色发丝往外扩散。

  猛地回过神后,我赶紧蹲下来在艾蕾诺亚倒下之前抱住她。我探头一看,发现艾蕾诺亚呼呼睡著,但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痛苦。艾蕾诺亚方才说吃了药,我心想有可能是吃了安眠药。看这状况艾蕾诺亚应该不是生病,但我内心还是感到忐忑不安。

  不愧是高级饭店,超高速电梯一晃眼就抵达五十楼。我一边用左手撑著拐杖,一边用右肩把艾蕾诺亚扛出电梯。虽然四年来我一直只用一只脚,也没有好好做运动,但在月面的低重力下,身体还是动得了。

  不过,虽然顺利来到深红色地毯一路延伸出去的走廊上,但我既不知道房间号码,也没有钥匙。

  还是应该去找人来帮忙才对。我这么心想时,微弱的呻吟声传来,艾蕾诺亚的身体也紧绷了一下。

  「在包包……里……」

  艾蕾诺亚只留下这句话,又变回断了线的玩偶。她应该是想告诉我钥匙在包包里吧。话虽如此,但要打开别人的包包,况且还是千金小姐的包包实在让人心生排斥。不过,也没其他办法了。我打开艾蕾诺亚的包包翻找,最后找到一张应是房间钥匙的磁卡。

  「5002……最里面那间啊?」

  我在走廊上前进。走廊的一边是一大片玻璃落地窗,往窗外看去,俯视牛顿市摩天大楼的景色呈现眼前,就彷佛看见了神的视野。我不禁被这般惟独拥有大把大把钞票的人才有机会看到的光景,吸引了目光。

  不过,艾蕾诺亚的呻吟声让我回过神来。我用一只手重新抱住艾蕾诺亚的纤细身躯,继续往前走。

  走廊上可看见体积大到足以藏起一个小孩子的瓷瓮,天花板上还挂著造型复杂、不知道平常是怎么做清洁保养的水晶吊灯。不仅如此,走廊上还摆列出镶有珠宝的短剑,或是年代久远的燃油式打火机被收纳其中的玻璃盒,就像是来到了博物馆一样。

  这里确定是饭店吗?我心中不禁浮现这般疑问。说到饭店,印象中应该会看到墙壁上出现一长排的房门,但在这里不论走多远,却还是只看见向前延伸的墙壁。

  好不容易抵达5002的房门口,插入磁卡打开门后,我才察觉到原来墙壁延伸多远,就代表一间房间有多宽敞。

  「这、什么状况……」

  房间里的模样让我大吃一惊,但不全然是因为空间宽敞。除了看一眼也无法立刻看出这间客房有多宽敞之外,房间里充斥著看一眼也无法完全掌握的满满物品。

  而且,当中有一大半都是书籍。那些书籍宛如月面摩天大楼的迷你模型般四处堆高,每一本书也都被贴上数量庞大的便利贴。除了书籍之外,也有很多报章杂志。如此大量只有在电脑萤幕上看过的旧时代遗物呈现在眼前,我不禁有种回到过去的感觉。

  不仅如此,每一本书似乎都是跟投资有关的书籍。从一开始的震撼中渐渐恢复冷静后,我开始对这些书籍深感兴趣,但当务之急还是必须先安顿好艾蕾诺亚。而且,就算艾蕾诺亚的体重宛如精灵般轻盈,一只手要支撑她的重量还是有极限。

  我扛著身体完全瘫软的艾蕾诺亚,在遗迹里穿梭前进。途中拐杖撞倒了几堆书,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眼前是一片几乎看不到地板的状况。

  穿过客厅,来到房门敞开的寝室后,我发现特大双人床的四周也同样是一片惨状,甚至比客厅更惨。

  床的四周不只有阅读到一半的书和折叠起的报纸,还散落一地披萨、空饮料罐、零食袋等物。一包如剧毒般色泽鲜艳的软糖搁在枕头边,任凭袋口敞开著。衣服也四处披挂,害得我不知道该往哪里看。整间寝室只有睡觉的地方是空著的,从那轮廓清晰的形状看来,艾蕾诺亚肯定是习惯像小婴儿一样把身体缩成一团,侧睡在床上。

  不过,寝室的脏乱程度还算是在可接受的范围内。只要想一想平常打扮得漂漂亮亮,感觉无懈可击的千金小姐竟然有令人意外的一面,脸上甚至还会浮现微笑。

  让艾蕾诺亚躺在床上后,我望著与其说脏乱,不如说惊人会更加贴切的房间。望著望著,我不禁倒抽一口气,原因是看见了窗边的大型办公桌上放著那些东西。

  我看见了大量药物。药锭、胶囊、药粉乱成一团地被集中放在桌上。白色纸袋上标示出药物名称,其中好几种是我在四年前发生那事件后,症状最严重时医生也给过我的处方。抗抑郁药、精神药物、安眠药,加上这间寝室的状况。

  我转身看向床上的艾蕾诺亚,她像吃下毒苹果的公主一样安静地睡著。

  这间寝室的模样让我不得不问。

  把自己逼到这般地步也要实现的正义究竟是什么?

  这里散发出来的氛围不是可以用一心一意或努力不懈来形容,就可以轻易带过。药物零乱散落的办公桌上也有成堆的书籍,四周可看见以大夹子固定住的文件堆高如山。桌上也摆著咖啡杯,只要探头往深处看,还会看见水壶和即溶咖啡的罐子就搁在椅子旁边。不仅如此,一旁还有大量咖啡因锭的空盒子。

  艾蕾诺亚想必不是不敢喝咖啡,而是喝太多咖啡而弄得胃痛。

  这是疯狂?抑或执著?

  所谓的正义,如果少了邪恶就无法成立,而想要实现正义,除了打倒邪恶别无他法。

  既然如此,究竟是什么样的邪恶值得艾蕾诺亚如此热衷?

  这里和薛丁格街的办公室的祥和气氛比起来,简直有著天壤之别。

  艾蕾诺亚的房间确实让人怵目惊心,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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