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我说了这场交易是为羽贺那做的。
羽贺那在听到那句话时真的慌了手脚。
所以现在她是在期待,她笨拙地期待着。
羽贺那之所以显得笨拙,是因为她在至今为止的人生经验中,已经痛彻理解到就算怀抱期待也毫无意义吧。我想她肯定是因为这样,所以从很久以前就不再抱有任何期待了。
但是我却使羽贺那将她的数学能力化为应用到现实问题上的手段,而羽贺那也回应了我的期盼。我们一路走来,每天都在证明心怀期待绝对不是白费心力。就算面对感觉无法办到的事情也要尽己所能去做,这绝对不是徒劳无功。
想要往前迈进绝对不是一件无意义的事啊。
「融资量增加了。看来果然跟你的推断一样啊。」
股价回升到814慕鲁,之所以没再继续上涨,是因为买方也知道如果价格再涨上去就会有要卖的人出现,所以才准备等股价稍稍下跌后再买进。
现在还在场中进行买卖的,就是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只知道要先下手为强的家伙吧。
我在这样的状况中紧盯着融资量那边瞧,虽然注意到数字多少有些变动,但幅度并不大。
要是市场都已经摇荡到这种程度还没醒的话,我想这些量基本上真的是死透了吧。
「根据计算,应该有近80%都是死的。」
「80%?」
剩下的融资量有一百零五万股。八成的话也就有八十四万股。
也就是说即使有人要在股票升值后卖出,也只会有二十万股多一点,金额大约是一亿六千万慕鲁左右。
而我们手上的资金还有剩下五亿多慕鲁。
应该行得通。
「阿晴,价格。」
羽贺那这时提醒了我一声。我看到价格正一路815、816、817在往上爬。
看来有个稍微大尾一点的家伙进场了。虽然卖方随即上阵应战,但股价很快就被买方拉到了824。
时间总算到了四点,还有一小时。那些手上资金量不多,想试着抓住暴涨暴跌的股票来挤进排名前段的家伙,应该会觉得是「时间只剩一小时」吧。
鱼群渐渐从其他还有成交量的股票往这里集中过来,让黑巧克力开始变得很抢手。一度涨到824的股价一口气掉到了813,下一秒又再次回到824。羽贺那看着这样的状况,说道:
「有其他人的程式来了。」
「我想也是吧。反应的速度太快,决定价格的方式也太一致了。」
现在的股价如同弹珠台中的弹珠般维持同样的幅度上下弹跳,价格变动的方式也变成一阵一阵的骤然跳动。
这很明显是有人靠着跟羽贺那类似的程式,在机械式的进行交易。因为人的手速有其极限,所以有人想把这种操作交给电脑,反覆数百次地堆砌不到百分之一的利润。
只不过到头来这个状况要能成立,必须有会跟着这种机械很擅长的交易模式走的蠢蛋。到了比赛最后一天的此刻,还留在场中的都是些经过筛选,专以这种傻蛋为食物的家伙。他们是有头脑的。
股价高高跳上832慕鲁。程式也很老实地反应,紧追在后头。
这时卖方也加入战局,让成交量急速增加。
时间将近四点半。
这时就连羽贺那也要直盯着我看了。
「阿晴。」
我缓缓转头看向她。
然后我点点头说:
「你别怕啦。」
我耸了耸肩,对她露出微笑。
「害怕就输了。」
之后我继续等待,就只是不断等待。剩下的三十分钟对于埋首股市的人来说,其实是眨几下眼睛就结束的极短时间。几乎所有的人都拼命全力下单,然后因为股价的变动而时喜时忧。
但我们可不能陷于这股感情的急流之中。我们必须看穿他人的想法。
不管是在黑帮电影或是战争片中都好,若想要采取鲁莽的行动,在片尾的最后十分钟出手也就很足够了。
在最后三十分钟就开始赌命的家伙,可是会横死的。
「二十分钟……」
羽贺那痛苦地这么说道。
股价是824慕鲁。这时有只虽然无法媲美鲸鱼,但也有二十万股的卖单出现了。于是我抛出三十万股的订单。
难道这里有真正的大鲸鱼在?
我仿佛能听见全场参赛者的这种心声。
海鸟们看到鲸鱼喷出的水柱,鲨鱼们则嗅到虐杀的气息,都纷纷聚集过来。卖方像在疯狂嘶吼般的抛售;买方也毫不留情地买进。大部分的人也这时也都明白了为何鲸鱼会出现在买方那边。
因为剩余的那些融资量,并不是将来卖方的预备军。
这些融资量都已经死了,全死透了,就只是只沉默的纸老虎而已。
价格超过840慕鲁,到达850慕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