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那也还是努力即时更新程式,赛侯也在程式上提供支援,而我则全力追逐着自己最佳的α值。
我们每一笔交易的获利都很微小。大概就只有0.1%左右吧。
但就连发射到外太空的侦察卫星,也是靠着喷出微小的离子来推进的。
接受那些被没天理的世界摆布,尝遍辛酸的人们托付,拿着他们宝贵的救命钱,在月面这个炼金术工房中搜刮金子的这种行为,让我感觉自己仿佛成了侠盗罗宾汉。
我捧着藉由资金杠杆弄来的三倍资金,在羽贺那的支援下驰骋战场。
在股票市场里,既然能赚钱也就可能赔钱;既然能杀伤别人也就可能会被别人杀伤。就跟背负着重任在战斗的我们一样,在装置画面另一端进行交易的人们,也都以真正的钱为赌注在战斗。
要是我们在此许下「希望就我们能赚钱」的愿望,或许就等同于在对荧幕那头另一组像我和羽贺那这样的搭档喊着「你们给我去死!」吧。
这样的想法并非完全是胡思乱想,实际情况很有可能真的是如此。
但就算这样,我们还是非得继续做下去才行。我们现在就只能拼老命这样做下去了。
然而,现实却是沉重的。
开始进行交易的第三天,也就是星期六晚上。
因为户山大叔欠债的偿还期限最晚也就到星期一,扣掉中间的星期日,我们只剩下一天时间了。
但现在我们手上的资产只有七十二万慕鲁。
就只比开始时多了12%。
而且因为我们紧接在投资竞赛结束后就接着密集进行交易的关系,我和羽贺那在这几天里,每天在交易结束的时候真的都是奄奄一息了。我们的身体状况已经到了极限。虽然羽贺那没对我开口,但我发现她偶尔好像会因为身体不适的关系而跑去厕所吐。
「还有……一天。」
明明我什么都没有表示,羽贺那却主动对我这么说。
就是因为状况实在太艰困,才会让她反过来这样激励我。
「理沙呢?」
我这样问道,但羽贺那只是摇了摇头。毕竟她整天都跟我一起埋首于交易之中,所以自然也无从得知道理沙去了哪里吧。
这么说来,在我刚来这里住的时候,羽贺那也曾经对着专注于交易的我问起理沙人在哪。当时她一听我回答说不知道,马上就露出明显不悦的表情。那态度简直像在骂我是个「派不上用场的垃圾」。
这样一想,我才发现一路走来如此漫长。
这让我感觉自己好像已经在这个地方住了好久。
「……厕所。」
羽贺那这么说完便站起身来,然后摇摇晃晃地往厕所走去。该不会她又是要去厕所吐了吧?不过反观我自己最近好几天都拉肚子,连饭都吃不太下了。
我们这副样子都被理沙看在眼里。虽然她的表情很是担心,却没有开口对我们多说。毕竟就算她开口,我们也不可能就这样停止交易,而理沙也没有要我们停止交易的理由。
所以理沙在教会里祈祷的次数也变多了。当我在半夜跑去上厕所,察觉圣堂中好像有人时,通常都会看到理沙在里头祈祷。她就这样对着那个被钉十字架的胡子大叔专注祈祷着。
难道人们的努力终究只是无谓的挣扎吗?难道这里是个就只能让富者愈富的地方吗?
我曾在牛顿市的中央车站那里,仰望月球数一数二的E•J•洛克柏格银行创办人的铜像。当初那批成功的人,每一个都是奋勇投身于被认为只有笨蛋才会去做的月面开发投资,并在付出常人难以想像的努力后,才成就了现在的地位。难道说同样的幸运终究不会降临在我们身上吗?
不管我再怎么努力保持乐观,却总是会有负面的念头在脑中涌现。
其实我在做之前就觉得这件事不可能办到了。最后果然是没办法啊。
我现在才不想听这种理所当然的结论。
就只差八万慕鲁了。不,保险一点的话应该要十万慕鲁。如果我们没有连生活费等杂支都一并准备好,镇上的人们最后还是得去跟人借钱周转才行。这样一来他们终究会沦为那些虎视眈眈的恶财主们嘴上的肥肉。
但在最后一天里面,我们究竟能不能将这个数目的钱赚到手呢?除非奇迹发生,不然是没指望的吧。
奇迹啊,奇迹。我们需要那种能让无力的人类像凤凰般浴火重生的奇迹。
——奇迹?
而在下一刻,我便发现了存在我记忆中的奇迹碎片。
「阿晴,虽然我想过了,但果然还是……」
羽贺那从厕所走出来,对我这么说道。她刚刚明明是走去厕所,但嘴巴旁边却有点湿。
除非她刚刚是去洗了把脸,不然刚刚发生什么事情在我看来已经很明白了。
「我想只能锁定一支股票,把全部的钱赌在上面了。不然会来不及。」
羽贺那在回顾一路走来的经验后,这么说道。但我们在投资竞赛中,就是这么去做然后失败了。
更不用说我们这次投资的地方,并不是像投资竞赛中那个边界条件明确的虚拟市场。手上没有什么特别线索的我们,却非得在这样的结构当中,瞬时获得10%以上的利润才行。
要是这种事真的有可能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