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九章

r />   我想自己最起码也该给和我一起努力过来的羽贺那这样的金额。

  在晚饭过后,我和羽贺那讨论了所有可能的办法。

  关于明天该怎么做,我们只剩下两个选择。

  其一,是做和今天一样的事情。

  而另一个选项则是,就只盯着仅仅一支股票不放。

  「只盯一个太危险了。」

  羽贺那理所当然的这么回应我。

  「但要盯很多支股票已经不太可能了。我们这边的交易金额实在太大,虽然要买进是没有什么问题,但之后就会到处都是破绽。」

  我们在这个几乎干涸的水池中已经算是一条大鲸鱼了。

  不过我们却是一条我在影片中看过的那种——被冲上浅滩的鲸鱼。我们因为身躯太过庞大而无法动弹,只能苦状万分的喷水。

  一旦我们买进股票使股价上涨,等待着这机会人们就会全部同时卖出,以确保自己的获利。这样一来股价便又会被压低,让我们空握着一大堆的股票,而找不到卖出的对象。要是我们硬要卖的话,也就只能投向那些为数不多的订单,但这最终又会让股价跌得更低,而当股价一跌也就会有更多人卖出。就算我们利用融券,以卖出作为起手也是一样,只不过是完全相同的状况逆向发生罢了。

  如果想回避这样的情况,我们就只能利用自身的庞大。

  也就是说我们要咬住单一个股,尽全力去交易。我们得用蛮力抵抗所有卖压,并强硬地把价格拱高、拱上云端。只要交易时间在股价正高的时候结束,就是我们赢了。

  但我并不确定在投资竞赛的最后十分钟里,是不是也潜伏着魔物。至少在喉片先生已经结束交易的现在,市场中最巨大的就是我们了。

  除了独力将价格拱起来、拱到最高直到最后成功脱身之外,我已经想不到其他方法能够取胜。

  「没问题吗?」

  羽贺那只能对我这么问。

  「只好硬干了吧。」

  而我也只能这样回答她。

  在一片寂静的夜里,房内被短暂的沉默所支配。

  不管最后结果是欢笑还是泪水,胜负在不到二十小时内便会揭晓。

  「好像已经没有我能做的事了。」

  这时羽贺那淡淡说了这句话。

  「啊?」

  「因为阿晴最拿手的事情,也就是我最不拿手的事情。」

  在这段时间里,我们真的名符其实过着寝食与共的生活。

  我们心中对这种事情当然是再明白不过了。

  「嗯,这样啊……」

  在我这么回答后,羽贺那有些丧气地点了点头。

  或许她是真的想垂下头去吧。

  因为到了至为关键的这一刻,她却深刻体会到自己的能力有所不及。

  要是我刚认识羽贺那不久,一定会觉得她真是活该吧。

  但现在情况已经不同了。我的感觉完完全全相反。

  我真的觉得,这就像是自己身体被切下一半似的痛苦。

  「虽然很可惜。」

  羽贺那这么说,然后在行动装置上点了一下,让装置发出「咻……」的独特声响后关机了。要是羽贺那是台机器人,那这个声音用来象征她的使命结束应该是再合适不过吧。

  因为房间内只开着台灯,在行动装置荧幕的光源消失后,让我觉得室内变暗不少。而在一片昏暗中,沉默又再一次降临。

  在关掉行动装置电源后,羽贺那还是没从椅子上起身。而我也能痛切的体会她的心情。因为都走到了这里,我们却无法两个人一起奔向终点,真的让人觉得很煎熬。

  羽贺那当然可以待在我身边观看情势,甚至也可以让程式运转看看,并给我出点意见。然而一当经手的股票数减少,再加上人们下注在暴涨暴跌上的情况变多,羽贺那的程式就更无法准确预测数字,这也是不争的事实。现在的情况恰恰和当初我的身体遭到羽贺那的程式啃噬时完全相反。

  那真的是段非常痛苦的经验。所以我想羽贺那现在一定也很痛苦。我在旁看着她仿佛快哭出来的脸,想对她说点什么。

  于是我死命的思索着,有没有什么事情……哪怕是点小事也好,还有没有什么事情是羽贺那能做的?

  我将各种东西都想了一轮,甚至说我把和羽贺那交谈过的所有对话都回想了一遍也不过分。照理说……照理说一定会有答案的。她不可能什么事都不能做啊。

  巴顿曾说过,一位优秀的宽客能把将交易员的一切都化为数据。

  那也就一定还有她能做到的事。

  在这时候,羽贺那轻轻吸了吸鼻子,从椅子上站起来。

  「晚安。」

  羽贺那简短说完后,没再多看我一眼就准备走出房间。

  我在这瞬间拉住了她的手臂。这真的只是反射性的动作。

  羽贺那的手臂纤细而柔弱,却有着结实的骨骼、稍微有一点点肌肉、有柔软的皮肤,更有着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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