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自己所使用的是什么样的工具,更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事。虽然现在做的事情明明跟我当初深感痛苦的时候没有半点不同,甚至工作密度反倒增加了,却完全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
而且就在我们专注于投资竞赛上过了三天后,当我倒在椅子上仰望天花板,暂时动弹不得时,羽贺那还帮我拿来了用微波炉温好的湿毛巾。
虽然我想她应该是听了理沙的嘱咐才这样做的,但也真的觉得很开心。
羽贺那自己在交易结束后也不从椅子上起来,只是一直在我身边操作装置,偶尔也会闭上眼睛休息一下。
我们明明非常安静地在工作,彼此之间既没对话也没有目光交流,但感觉仿佛过了十分亲密的时光。
我很清楚这就是一同朝着目标奔驰的感觉。
在休息之后,我们吃了饭便开始下午的交易,然后又因此累到快站不起来,一直摊平到晚餐时间。我在吃晚餐的时候总算稍微变回了人样,在和理沙稍稍闲聊后,又再次和羽贺那一起埋首改良程式。
我们在虚拟空间里的资产以千万慕鲁为单位在增加。
而喉片先生也很对得起他哈佛的MBA学位,完全利用现在的这波行情,在我们交易时间结束还有一周多的时候将成绩冲到三亿六千万慕鲁作收。我一方面因为他那手太超过的资产增加方式感到惊愕,一方面也告诉自己,这成绩对我们而言也并非遥不可及。
不过我还是觉得喉片先生能确实结清手上的所有部位,实在相当了得。
毕竟市场震荡如此之大,把资产放在场中虽然有可能增值,但也有可能让人赔到一毛都不剩。
而且在完成所有能做到的事情后,不去向神祈求幸运,而是著实确定自己的成果、不期待更多的态度,更展现了身为投资者的美德。
至于第二、三名的参赛者,则分别有着接近两亿慕鲁的财产,我们则是以一亿五千万慕鲁的成绩名列第四。
虽说剩下的交易期间还有一星期,但因为中间跨周末的关系,我们实际上只剩六天交易时间。
过了这个周日后,紧接着周一周二的交易,到周三下午五点比赛就会告终。
我和羽贺那也都都用上了自己的每一分力气。
我曾在一不小心看漏程式的警告而发生亏损时被羽贺那踹了一脚,当羽贺那报错股票名称时,我也狠狠臭骂她一顿。
但即使如此,我们之间的关系却没有变差。
虽然我知道很多时候理沙看我们这样会感到很紧张,但我们也绝对不会让冲突愈演愈烈。
我们在周四赚了三千万慕鲁、在周五又赚了两千万慕鲁,以两亿慕鲁出头的成绩稍微超前第三名,与第二名的差距也缩小到只剩四千万慕鲁。
但我们和喉片先生之间还有一亿六千万慕鲁的距离。
我们必须在隔天的周六,以及之后的周一、周二、周三这四天里获得80%收益才能获胜。
因为现在我们在交易时已经完全把资金杠杆开到最大,所以就和手上握有六亿慕鲁资金没什么不同。
所以我们只要获得27%的实质收益就行了。
只要接下来连三天赚到10%、10%、10%就很足够。
但从周四和周五的表现来看,我们现在正位于一个不确定能否成功的微妙界线上。
现在的我们确实是进行着最棒的投资。我们已经尽己所能地投入了每一分的力量。羽贺那也是一再削减睡眠时间,有时更会算准理沙睡着的时间,随后悄悄溜到我房间来持续改良程式到天亮。偶尔她甚至会糊里糊涂的就在我身边睡着,在吃饭时不小心让筷子或汤匙掉下去的情况也增加了。
我们都知道彼此不只是在气力上,就连身体都已经接近极限。
然而理沙对这状况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我和羽贺那现在的情况,也不存在她介入的余地。
在和羽贺那讨论过后,我决定要在周六稍微多冒点险。我们调整程式,让它能选出价格波动较大、投机性质更强的股票。
但那些股票价格波动大的股票,一支支都超出了羽贺那所使用的数学理论能应用的范畴。
就像巴顿说的那样,这已经是机械无法踏入的领域,而是会发生暴涨或暴跌,明明白白反映出人类情感的领域。
我和羽贺那在些许的紧张中开始了周六的交易。
棘手的感觉和时间所剩不多带来的紧张感,让我几乎被打垮。
但羽贺那把理沙的行动装置也借了过来,并拜托赛侯复制了一份程式,在交易中也即时更新程式的数值。已经睡眠不足而且又累积很多疲劳的她,脸色自然也因为这么做的关系变得愈来愈差。
不过当周六交易结束,看到我们获得六千万慕鲁收益的时候,就连羽贺那也嗤嗤笑了起来。因为我们已经暂时跃升第二名了。
只要再两次,如果能再达到这种交易成绩两次,我们就能打倒喉片先生。这份兴奋将我们的疲劳和困倦完全一扫而空,而我们也踏入了一个新的领域。
不,或许正确来说是羽贺那的程式更进一步踏入了我的领域深处,偷走我更多技术吧。但就算这样,我还是不觉得反感。因为我已下定决心要将任何能给羽贺那的东西全部给她。
这时我的装置也收到了巴顿寄来的邮件。他在信中写着「真有看头」这四个字。
支付了赞助金的巴顿能浏览所有参赛者的交易纪录,而他透过交易纪录理解到我们已经又往前迈出崭新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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