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卖身还债这种方法绝对不可能被理沙接受。这时我突然觉得,跟羽贺那的悔恨相比,我的这一点迷惘可真算是奢侈了。我想起当初在客厅里面,本来试着要踏出一步和羽贺那言归于好时的那些对话。
我们都是很努力的在讨生活,跟你这种月面出生的才……
羽贺那说过的那句话,再次重击我的胸口。
我真的有努力在过生活吗?我有将能力范围内的方法都试着做过了吗?
就在这个瞬间——
在这瞬间,我想起了投资竞赛的事情。
「……奖金!」
我立刻连上经济研究所的网站首页,登入我的帐号重新把竞赛的概要看了一次。
名列前茅者可以获得奖金。第一名的奖金有二十万慕鲁、第二名有五万慕鲁、第三名也有两万慕鲁、第四名与第五名则各是一万慕鲁。
那只要我能在比赛中夺得前两名,事情就能皆大欢喜了。就算只拿下第三名,也还是能对状况有很大帮助。
不过,比起奖金金额更让我为之振奋的,则是这场投资竞赛的存在本身。
我再次抬起头来转身往后看。在那边有一面隔开我房间和隔壁房间的墙。
羽贺那一定正在墙的另一边哭泣吧。她一定正因为自己对如此重视的理沙爱莫能助而深感自责、悲伤落泪吧。
毕竟羽贺那就连之前想对我表达感谢的时候,都用了那么笨拙而强硬的方式去杀价。而且当她被我批评说杀价方式很糟糕的时候,还气到踢我小腿然后哭了出来。
就算一部分可能是她本身的个性使然,但羽贺那应该真的觉得自己走投无路了。因为她即使能教孩子们算数学,但仍然无法改变他们的经济环境,更没有可能对他们的升学给予任何现实面的帮助。
羽贺那她自己就是接连被卷进这种使不上力的困境,然后被带到了月面这里来。她逃家并在理沙这落脚之后,又发生了那件事,让她相信是自己害得理沙欠债。
听说数学这门学问似乎被认为能美妙的解决问题。
但羽贺那却对于现实中的任何一个问题都束手无策。若用户山大叔的话来讲,她现在的状态就连破壳而出成为雏鸟都办不到。
既然如此,这场投资竞赛对现在的羽贺那来说,就会是一个大好机会吧。
要是羽贺那的能力派得上用场的话,她就能成为理沙的助力,我跟她之间的误会也能冰释。而且事情如果一帆风顺,我们三个人就全都能过得幸福美满。
不管羽贺那的才能是不是真的优秀到足以驾驭金融工学,或者她愿不愿意为我的目标出一份力,都已经无关紧要了。
此时我毫不考虑这些细节,理解到在这世上有些事就是只要去做就对了。
于是我一把抓起行动装置,冲出房间走向客厅。但客厅一片寂静,理沙并没有在那里。于是我立刻掉头穿过走廊,匆忙跑上楼梯往二楼去。在上楼途中,我透过窗户看见理沙房间的灯亮着。
我没有犹豫,也没有先敲门,就这样打开理沙房间的门。
吓得匆忙转过头看我的理沙,这时正要从书架上取下几本书。
她的头发还是湿的,双眼则哭得又红又肿。那副模样简直就像个下雨天在外迷了路的女孩子。
我并不想看到理沙这样的表情。
所以我把装置一股脑递向愣愣地看着我的理沙眼前。
「……?」
「我有办法。」
理纱像个孩子似的吸了吸鼻子。
「希望你能去说服羽贺那。」
「欸?」
「我想借用她的才能。」
于是我对理沙坦白了一切实情。
而在十分钟后,我们两个并肩站在羽贺那房间前面,敲了她的门。
在我们敲门后,羽贺那并没有来应门。
「羽贺那,你醒着吗?」
理沙小声的对着房里问道。要是羽贺那已经哭累睡着了,那我们就等明天早上再跟她提这件事也没关系。毕竟无论遇到多么难熬的事情,只要等晦暗的夜晚过去,人的心里总是会好过些。若羽贺那已经睡了,我们可能还是等明天她心情平复点后再跟她提这件事会比较好。
我径自这样想着,而理沙在敲门叫完羽贺那后,悄悄将耳朵靠近了门板。
之后理沙的脸色就在瞬间变了样。她的表情就像是听到金属互相刮削时那种让人不敢领教的可怕噪音一样。
我还来不及开口问状况,理沙就握住门把轻轻的打开了门。她开门的动作安静得像是唯恐一点细微冲击都会伤害到房间里的什么。
「……」
门缓缓敞开,走廊的灯光照进阴暗的房内。理沙虽然开了门,却没有马上走进房间里去。这让我一时感到不解,但很快就明白了她这么做的理由。羽贺那的房间比我借住的房间还要冷清单调,房内一片昏暗。
而在这一片昏暗的房间内,却有个角落笼罩着更加浓烈的阴影。
被灯光所照到的那个角落完全漆黑一片。那是比黑暗还更浓烈的漆黑。有种讨厌的滋味在我嘴里扩散开来,让我几乎无法思考任何事,或摸索出任何话语。
&em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