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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搞啥啦。」
我想我说出这句话也是合情合理。
虽说如果被放贷人逼着要钱,会想叫对方闭嘴别吵、想揍人的心情我不是无法想像,但真的拿花瓶砸人显然是太疯狂了。就算对方非常恶劣,法律这时也还是会站在放贷人那边,所以这样做只是给别人乘虚而入的机会而已。再说羽贺那又是女生,这样做也只会招致更糟的结果吧。
再加上羽贺那当时的眼神,让我只觉得她打从心底想杀了那个大叔。该说她是有了同归于尽的觉悟吗?我实在不认为她有权衡过轻重。
羽贺那也朝我瞪了过来。
「啰嗦。」
「什么?」
「跟你无关。」
她俨然一副要吵架的口气,让我都傻眼了。
羽贺那闭上嘴,冷漠地开始把家具恢复原状。虽说这里的重力只有六分之一,但若是习惯了,也就会顺应环境而无法使出更大的力气。我瞧着羽贺那用那纤细的手臂要扶起沙发这种大型家具好像很辛苦而正打算出手帮忙,尖锐的叫喊却迎面而来。
「你不要碰!」
「啥……」
羽贺那的视线笔直对着一时无话可说的我刺来。
「连利息都付了……你是想怎么样?」
我不懂她的意思只能呆站在当场,但羽贺那却好像无法忍受我的迟钝,一甩头说。
「不要妨碍我。」
妨碍?
我很想反问她在说什么,但从现在的气氛中我能感觉得出来,就算我开口这样问她也不会看我一眼。但我之所以连生气都没生气,是因为完全听不懂她话中的意思。虽说因为那个户山大叔并不是什么坏人,所以我也就不算是从危机中拯救了她……但这时候她至少应该跟我道声谢不是吗。
这样的想法在我脑中萦绕,感觉继续和她纠缠下去也很蠢,便打算作罢。随便她吧。我不该再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地方,而该把一切都献给股票投资才对。我命令自己回想牛顿市的景象。我可要成为那边的居民啊。
随着轻轻一叹,转换了思路,回圣堂里拿了放在那边的包包,然后走向房间。因为我并没有要进行交易的关系,就算用房间里速度很慢的网路也足够了。再说我也不想待在有羽贺那在的客厅里。
我走过努力要把家具回复原状的羽贺那身边,不再开口问她需不需要帮忙了,而她也没有看我一眼。
但进房之后感到一阵尿意,为了上厕所只好无奈地走出房间。
这时羽贺那好像已经把家具都摆回了原位,正把花插回花瓶里。
正当我想着光看她这模样也还算得上可爱,走过她身旁时。
「该怎么……办……」
我听到了这个相当压抑,几乎要消失在空气中的声音。我本来还为自己幻听,却看到羽贺那在花瓶前面垂着头。或许也能说是她整个人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
而且她手上还拿着茎折弯了,好像被踩过而变得烂兮兮的百合花。
羽贺那本来战战兢兢地想把那朵花插进花瓶里,但最后还是放弃了。她那副样子看起来有着在战争片中,士兵捡起自己被炸飞的手臂,努力想要接回去的那种哀戚。
但我还是打算对此视若无睹,走向厕所。我想要是再出声叫她的话,也只会被她投以不合理的敌意吧。
所以当我握住厕所门把的瞬间,还以为从自己身后传来的这句话是幻听。
「花……不够了。」
我转过头去,当场愣住。
羽贺那望着我,手上紧紧抓着那朵烂掉的花,一脸已经走投无路的表情。
「呃,喂……」
我都忘了刚刚受到的无理对待,因为这种不熟悉的发展而感到困惑,拼命挑选措词。
「呃,你……别哭啦。」
「我没在哭。」
虽然羽贺那断然的这么回答,但不管怎么看她现在都快要哭出来了。
但这是为什么?她手上的那朵百合花有这么重要吗?
「这……是怎样啦?花怎么了啦?」
被我这么一问,羽贺那紧紧抿起了唇说。
「花……不够了。这是理沙插的花……」
羽贺那把头垂得更低,好像很痛苦地缩着身体。
看来是有几朵百合花在刚刚的那场骚动中被弄烂了吧,又因为这些百合花是理沙插的,所以要是没把数量补齐,羽贺那好像会感到很困扰。她的样子完全就像个没想好前因后果便行动,结果打破了窗玻璃而脸色发青的孩子。
再说她到刚才都还那么无理取闹的对我显露敌意,现在却又拜托我这种事情,这种精神结构也实在是难以理解。
但羽贺那也有可能只是因为一时经历很多事,所以才会情绪不稳也说不定。
我只能叹了口气后无奈地问道:
「是少了几朵啊?」
「……两朵……」
我在她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