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是怎样?你想说你是过来泡茶的附近邻居,然后因为茶很难喝就推倒沙发、踢翻桌子,还把地毯都掀了是吗?」
房间里的状况正如我所说,就像是拆解前的大楼一样。
而且我也亲耳听见了羽贺那的惨叫。听见她喊出什么「这里没钱」之类不寻常的话。
「不……不是啦……那是因为我绊倒了所以顺势……」
「啊?」
「这是真的!你误会了!说起来你好好看看状况!被害者是可是我啊!」
「啊?」
虽然我觉得这是他承受不了痛苦而随便扯的烂谎,但这个大叔还是拼命继续说道。
「是……是在我要坐到沙发上的时候……她就抓着花瓶对我砸了过来……这是真的!」
我本来想说干脆就这样把这人的手臂折断算了,却注意到他的头是湿的。而且地板上散落着百合花和花瓶。
「噫?」
从大叔身后往他的头顶一瞧,我发现他的额头上面真的肿了一个大包。
「不过如果遇到强盗,抓个花瓶敲下去也是合理吧?」
「我……我就说这是误会了啊!」
大叔有如哀嚎一般大叫道。
「我是放贷人啊,是来这边收钱的啊!」
「……放贷人?」
「对……对啊!我只是来这收钱而已!这是我的工作啊!」
虽然这听来不像是说谎,但我还是将目光转向羽贺那。
羽贺那的眼神虽然已经没有刚才那么锐利,但依然是瞪着大叔。
「……是这样吗?」
被我这么一问后,她别开了目光。
在犹疑了好一阵子之后,她才点了点头。
「啧……」
我一啧舌后放开了这名男子。
男子像是想逃走似的在地板上爬行,和我拉开了距离之后才转过头来。
「真……真的……很过分!」
如果说他不是强盗,那我也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究竟是如何。
于是我搔了搔头,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是……是我说想见理沙小姐一面,然后那边那个丫头就让我进到里面来了。」
大叔伸手指着羽贺那,而羽贺那则是默默回瞪他。
「基本上我也不想做这么粗鲁的事。因为这样连一毛也赚不到啊……」
大叔一副打从心底觉得很疲惫似的这么说。
「我刚刚也说了……我是个放贷人。我只是要来跟理沙小姐收之前借给她那笔钱的利息而已啊。」
「理沙她到大学去了。她有说如果有什么事情就联络她。」
「啊?」
大叔用拉高了枯哑的嗓音,对着羽贺那看去。
「这……这种事情早讲的话我就改天再来了啊。我……我都说了我并没有硬要讨钱了不是吗?」
「虽然这种事随你一张嘴怎么说都可以就是了。」
我在一旁插进这句话,让大叔摆出一副求饶的表情垂下眉头。
「你去跟理沙小姐问问吧。上次我来的时候也跟这丫头起了争执,闹得很难看啊。但理沙小姐向我道了歉,我也对她解释过我并不是什么恶质业者所以想说也就算了……」
这个奋力解释着情况的大叔,好像渐渐因为遭遇了这种没天理的事而心生愤慨。
我耸耸肩,叹了口气说。
「所以说你是上门来收钱,结果这家伙撒了谎把你引进来,然后突然抓起花瓶打你。是这样吗?」
虽然这剧本实在很愚蠢,但当我转头看向羽贺那时,看她瞪视大叔的眼神却有些动摇,接着便低下头。从她没老实点头看来,这是她到了最后还不打算认罪而做的抵抗。
就状况来看,我也开始觉得是这个大叔所说比较正确。
「如果你突然被人拿花瓶打,也会想把对方压制住对吧?这在地球上可是杀人未遂了啊……小哥你看到的状况就是从这边开始的。」
「那这些沙发什么的,是你因为突然遭到袭击所以撞翻的吗?」
事情的来龙去脉连起来了。
而且羽贺那始终保持沉默的态度胜过了一切雄辩。
从她的表情看来,她并非因为太害怕所以说不出话,而是根本不想开口。
对我这个见义勇为的人来说,这实在非常尴尬。
「这样子的话……我该怎么做?」
「呃?嗯……我想就旁人来说,会误解也是没办法的事吧。而且小哥你也没杀了我。」
明明遇到那样的遭遇,放贷的大叔还是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