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竞争下的失败者,但因为态度随兴的关系,和他们相处起来也轻松。
在这里面听说也有很多人本来是在牛顿市中勤奋打拼,却因为被这里漫不经心的气氛感染,最后住了进来。就像蚁群里面好像必然有两成的蚂蚁不好好工作一样,我想即使是在月面,这种地方的存在或许也是必要之恶吧。
当然我是一点也不打算变成那两成的人就是了。
现在我所在的地方,虽不如红谷区那样破败颓废,也不像东边那么具有生产性的第六外区。光从还没出现通称这点,就让这地区显露出半吊子的感觉。
不管哪栋建筑都又脏又破,但街头巷尾也有着以牛顿市为目标的小公司,还有些算是过得去的住宅,让人觉得待在这边倒也没那么差。
便条上所指的地点,好像是在下了山崖后还要再走一小段路的地方。
于是我站了起来,轻快地从隧道顶上往山崖下跃去。
不论是从好的方面或坏的方面来看,第六外区这个地方都十分和平,路旁可以看到有人在屋檐下摆了板凳,边喝着啤酒或茶,边玩着媲美化石的桌游,也能看到有人摆摊努力做生意。
因为不管月面哪边的城镇构造都是层层叠叠、视野很差,要是身在不熟悉的地方马上就会失去方向感。每次遇到这种状况,我就会像将头探出水面呼吸的乌龟,跳上建筑物的屋顶看路,然后再潜进底下的巷弄里。
顺道一提,为了要维护环境,月面各处都铺设着水道,水生动物的种类还满丰富的。在那些地球佬之中,也有些人以为土生土长的月球人懂的都只有一些在试管里头发生的事情,所以光是知道我们还认得鱼就足以让他们大吃一惊。
虽然我很讨厌被当作傻瓜,但对于自己活着却对地球上理所当然的事一无所知这点也有所自觉。
这样的心态发展成了一种情结,学校里来自地球的移民和月面出生的人好像会彼此扭打发生争执,但我想这样说无可厚非吧。
毕竟所谓地球上的常识,对月面出生的人来说真的是意料之外的东西。
就因为这样,当我照着店员给我的便条来到上面写的住址时,整个人确确实实愣在当场。
「……是这里吗?」
接着我不禁低声这么说道。
在我面前的这栋建筑,和由人类汇集科学精要建造起轨道电梯,以不屈的斗志和无所不能的全能意念支持,实际上移民过来的这个全宇宙最容易获得成功的黄金都市——如此形象并持续繁荣的月面都市,实在太不搭调了。
不,或许就因为这样,这栋建筑才适合出现在这里?
我眼前的这栋建筑就是如此了不得的地球产物,几乎要让我脑袋混乱得冒出这种念头来。
那是一间教会。
「……可是就是这个地方没错吧?」
教会入口的门半开着,门上贴了一张真的纸张作为告示。这点很符合这种低收入者群居的地区。
纸上写着「请自由进出」。
我的手按上了那扇陈旧的木门。从月面都市建成至今不过十六年,在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历史可言。金碧辉煌,轻浮薄弱,重力只有地球六分之一,也有人用开玩笑的口吻说这边的时间流速是地球的六倍。
但在这扇门的重量中,我却感受到不同于质量的,时间的沉重。
我推开这扇让我觉得像在看着陈旧地球电影的大门,门发出了「叽——」的刺耳响声。
在门后有着一个我依然只在电影中看过,不知道做了什么才会受这种刑罚被钉在十字架上的男人,以及——
「……」
一个全身漆黑的天使。
不对。我随后就发现了那是一位黑发的少女,但她纤瘦的身体就像雕像一样,让我觉得脱离了现实。
在教会里面,一排排长椅对着十字架雕像整然排列着,雕像下方比其他地方高出一级,并摆着了一个讲台。教会的人大概就是站在那个地方,寄予信徒们值得感激的话语吧。黑发少女就站在那讲台前方,直直盯着装置画面瞧。她的表情就像陷入沉思的教授,一脸正经地不知道在深深思索着什么。
从头到脚的一身全黑穿着感觉相当偏执,神情也严肃得让看着她的我几乎屏息。我便这样忘了呼吸,看她那认真的侧脸看得出神。
也正因为这样,当身后关着的大门突然被用力敲响的瞬间,我当真名符其实地弹了起来,跳离地面几十公分。
「抱歉打扰一下!」
来人接着继续这么说道。
「我们是警察!请问有人在家吗!」
我的呼吸停止了。没想到警察竟然会到这种地方来找人,难道是有谁去通风报信了吗?无论如何,我若继续待在这个地方很不妙。
我的思考像撞球一般接连往下递移,看了看周遭之后奔向窗边。
但我却一时难以打开那扇关得很牢的窗子,而且外面的警察好像也随时都会从入口处绕到这边来窥探房子里面的状况。
我慌张地环顾周边,最后目光被一个地方吸引了过去。
这时在讲台前方沉思着的少女也刚好抬起头来,跟我对上目光。
她那双黑眼睛实在太过美丽,令人联想到孤傲的猫。
「我们是警察!有没有人在!」
我和少女的邂逅,就被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