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双眼失去光彩的他缓缓跌坐在木头地板上。
「——那么我好不容易终于像这样见到你了。」
沙绘加出声重新掌控场面,她继续说:
「有件事我一定要跟座长大人问个清楚,为什么要掀起那样的事件?方便的话,是否可以告诉我呢?」
「喔……」
桔梗感到意外地手往下巴一靠。
「我还以为你会不由分说直接朝我杀过来,原来还愿意听听我的理由啊。至今为止你明明就一副非常厌恶地歼灭着活人偶。」
「哎呀,那是当然。」
沙绘加动作轻快地点了点头。
「毕竟我也站在无法否定意图性杀人的立场上,所以想听听你的说法,再决定是要撒手不管,还是伸出援手,又或者——杀了你。」
「——为了『正义』。」
桔梗清清楚楚宣告,不见丝毫的难为情、害怕,甚至踌躇。
「不为别的,我纯粹是为了『正义』才掀起人偶座事件。」
「嗯……」
沙绘加掩嘴微笑,稍微偏头感到纳闷地问:
「……可以告诉我详情吗?」
「好,就让我说出一切吧。」
清了清喉咙后,桔梗微眯起眼睛——像在描述故事一样娓娓道来:
「要从……哪里开始说起呢?若说最初真正的契机……那就要追溯到十五年前。」
「前几天提过的那桩事件的发生是吧?」
「没错,当时我的朋友家遭强盗入侵,残忍的是,被警官队逼到穷途末路的犯人将她杀害了。之后为了不让同样的悲剧再次发生,我便开始埋首于成为警官的学习和修练——十多年后,心愿成真地在这位森栖警视的手下工作,我也就成为这个国家的首位女性警官。」
回忆当时的她脸部肌肉稍微和缓。
「当时我可是春风得意,因为每个人都对我说过『女人是不可能成为警察的』,所以总算达成这个目标时的喜悦,还有从此以后能够为了正义奉献自己的雀跃让我欣喜若狂,然而……」
桔梗放低视线。
「——这份喜悦转眼间就成了失望。」
她切齿咬牙地继续说:
「这男人——森栖警视以及警察机构——根本就腐败得无药可救。」
——森栖听到桔梗叫他「这男人」时,眼珠都要掉出来了。
但触及桔梗那冰冷的视线时——他懦弱地闭起嘴巴。
「情况有多严重,其实只要看看这个侦讯室的情况也就明白了吧。若无其事地拷问嫌疑人,强行逼供,当这个方法行不通时,就挑对方的语病写进调查书内,恶意抹黑犯人。这么做的结果究竟造成多少冤狱,毕竟算都算不清了,再加上——」
桔梗说到这里,开始环顾房间内。
她凌厉的目光对着房间里的警察官一个一个扫过去。
「——周围的人都只会谄媚这男人,因为他唯一了不起的就是政治手腕啊,如果被这男人嫌弃就没指望升官了。那么,这种人组织出来的团体要是想出手解决刑事案件,他们会怎么做呢?我想这应该不言可喻吧,搜查仿佛老牛拖车没个进展,抓不到重大要犯,结果——应该受到保护的都民一个接一个被夺走性命,这些男人持续做这种事做了几十年,然后——有一天看到过去的搜查报告书时,我赫然发现一个惊人的事实。」
桔梗用讽刺的表情——嗤笑道..
「十五年前的那桩事件——害死我朋友的那桩事件,负责指挥警官队的——就是这个森栖警视。」
——侦讯室内一阵骚动。
而其当事人森栖则嘟嘟哝哝念着:
「十五年前……」
他的脸上浮现出汗水,眼珠游移不定.似乎怎么样都想不起来。
「……哼,想不起来吧。」
桔梗讥讽地俯视他。
「因为相同的事——强行突破导致援救人质的任务失败,你做过无数次啊。」
「哪、哪有…….」
森栖抬起头。
「援救人质失败这种事……我才……」
「别想我会让你说出从来没有做过这种话。那时候警视厅内刚好在盛传即将让你升为警视——你为了让这个升迁成真,急于建功。」
「……!」
森栖警视睁大眼睛。
这时他似乎终于想起了,嘴巴支支吾吾蠕动。
「——就这样,在成为刑警未满一年的时间内我便弄清警视厅的真实样貌,然后下定决心——我要修正这风气。」
桔梗的视线往上一抬,望着沙绘加的眼睛。
「我要站在这个组织的顶端,将其净化。」
「只是。」她再度垂下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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