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暂且撤退!拜托你,撤退吧!」
「……」
沙绘加很气恼地皱着眉头。
然后大声叹了一口气。
「……唉,真是拿你没办法。」
说着她便抓住乱步的手臂。
「要『坠落』喽,当心别咬到舌头。」
「……好,谢谢。」
乱步点头的同时,两人的身体轻飘飘往上浮起——在步兵队的兵刃触及他们之前,已往空中「坠落」去。
*
大约过了一个钟头,以十二万分的小心谨慎留意自己别被他人目击后——两人到达盖野家的宅邸。
虽然警视厅知道乱步的身分,但沙绘加就是坠落少女一事应该尚未被任何人发现,他们应该能暂时在这屋内避避风头。
——尽管如此。
他们人在会客厅。
乱步坐在品味讲究的椅子上——烦躁地动脑筋。
碰也没碰送来的红茶,焦虑地挠着头。
「……中了圈套……!」
活人偶的证词。
还有在浅草找到的证据。
两者都是毫无根据的伪证,当事者乱步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点。
既然如此,意思就是有人准备了这些,刻意要让嫌疑指向他们。
——有人想栽赃他和坠落少女。
——让活人偶做出虚伪的证言,还准备了假的礼服。
这个事实首先让他感到严重的头晕目眩。
犯人究竟是谁呢?是什么人想对他们不利?
而且那家伙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为何他们会蒙受这种不白之冤……
……不行。
如今的自己正逐渐失去冷静,一旦丧失客观性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了。首先先深呼吸,推测看看谁是主使者。
他第一个想到的是——森栖警视。
和他之间的相处一直以来都很糟,肯定被他视为眼中钉,一旦自己跟坠落少女消失,他也许会觉得轻松痛快。
但——他有办法做到这点吗?
说实在话,乱步不认为他是个「脑筋」有这么灵活的人,很难相信为了栽赃诬陷他们,他能准备得如此周全。
下一个想到的人是座长。
假设是真正的犯人人偶座座长将罪名转嫁到他们身上。
的确,座长想必有办法能让活人偶做出伪证,而沙绘加曾经迎战过好几次,想要模仿裁制她的礼服也许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现在的他根本就还不知道座长的真面目,不管在这里多么努力思考,也不可能找出什么有力的线索。
乱步继续思索是否有其他候补人选——但没有浮现任何符合人物。
相反地,他莫名深深认知到他们正被逼得走投无路,原本压抑住的怒火重新复苏。
而且乱步还察觉到——他的胸口从刚才就有一排怒涛狂浪在翻腾。
那是他曾经尝过的激烈愤怒与恐惧。
他的手在颤抖,身体不停冒汗。
这样有点不太寻常。
他做了一个深呼吸,想让心情平稳下来。
然后乱步——
「……啊啊……」
——他明白这份心情的意义了。
这——就跟那时一样。
父亲被冤枉成犯人,即将受到制裁时的感觉相同。
没错——
如今自己就跟当时的父亲一样——蒙受不白之冤。即将受到错误的「制裁」。
——不将正确的情报传达给大众不行。
乱步近乎本能地这么想。
必须让大家尽早理解他们是清白的。
这样的状况对谁都没好处。
他们将因罗织的罪名被制裁,但人偶座事件却不会就此解决。
所以——他得先解开误会,查清事件的真相。
他胸中怀着一种近似焦躁的使命感。
「喂,沙绘加。」
乱步在胸中抱持坚强意志,出声呼唤沙绘加。
「这下我们都成了逃犯,想必会遭到通缉,这件事也会被大幅报导。」
「是啊。」
「所以我无论如何都想解开这个误会,想对此采取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