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只是想胡扯而已。
「手上有船锚的刺青吗?」
「没有,不过右手刺了列宁,左手刺了史达林。」
「……这么说起来,比较危险的是你吧?」
「不,让他狠狠吃过瘪的是你曾祖父。」
「啧。」
虽然我家爷爷有很多不为人知的地方,不过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他挑衅过俄罗斯武器商人。
「我爷爷说,他用骨牌让对方吐了一千万美金出来。」
「骨牌?」
「嗯,推骨牌。」
我愣愣地张着嘴巴。
「……爷爷到底做了什么?」
虽然没有「挑衅」,可是爷爷真的很爱喝酒跟打架,而且也很强。
一瞬间,鼻子有点酸酸的,但我故意装做没那回事。
应该可以蒙混过去。
「总之,先离开学校吧,不知道他们要干嘛。」
说着,桐乃的手机响了起来。让人很意外的是,来电铃声是可爱的小猫叫声。顺带一提,她的待机画面是打呵欠的小猫……与她的态度大相径庭,这家伙很喜欢可爱的东西。
「嗯,鸣海……我知道了,请把车开回后门。」
短短说完后,她挂掉电话,把有着红色保护壳的手机放回口袋。
挂在保护壳上、蜷成一球的小猫吊饰兀自摇动。
「走吧。」
说着,桐乃蹑着脚步跑了起来,我追在她身后。一瞬间,「在这里被那些家伙杀掉或许比较轻松」的白痴想法突然闪过脑际。
爷爷也不在了,亲朋好友里站在我这一边的人,大半都被送去医院或失去了地位。
今后将被送去东北深山全体住宿制的男校,直到大学毕业为止都要被「封印」起来的我,在这里死去或在那里被对方制造出来的事件杀死是一样的,我如此觉得。
如果真是这样,我宁愿死在熟悉的地方。
可是,下一刻我就舍弃了那样的想法……因为爷爷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反正该死的时候就会死,在那之前用力跑吧,跑不动的话至少也要用走的。」
十年前初次见面的时候,我接受了那句话。
现在也仍然认同。
我跑了起来。桐乃拉住我的手。
「蹲下!」
我慌慌张张地照做。
光线照进一片黑暗的操场。
我们从走廊偷看操场的动静。
与其说是卡车,不如说是货柜车──许多巨大车辆开进了操场,身强力壮的男人们纷纷从车厢走下来。
卡车稍稍减缓速度,就这样开向体育馆。
「……?」
发生灾害时用来当做避难场所的体育馆,为了让卡车出入,墙壁有能够开合的设计。
墙壁打开,大型卡车一一倒车进入馆内。
「……那是什么?」
在我身边,把手机的相机镜头探出去窥探对方动静的桐乃问道。
「不知道。因为是武器商人,所以大概是载着武器吧……要是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们就快报警吧。」
我随口应着,就这样爬行,沿着走廊移动。
到后门大概有两百公尺左右。
一边想着那些事,我注意到一点。
这个学校还有一个人在。
我停下来,想要看一下旧校舍,可是从这里看不见横亘在旁边的旧校舍。
学姐的手机号码……我这才想到,自己连她有没有带那种东西都不知道。
「抱歉,桐乃,你先走。」
「怎么了?」
「这个学校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一个人。」
「谁?」
桐乃的表情不知为何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学姐。」
「哪里的?」
她的表情多了一层讶异的神色。
的确,我没有参加社团活动,这三个月才遇到一个能让我叫「学姐」的人。
「总之就是这样称呼她。我有时在回家之前会去打个招呼。」
因为很麻烦,所以我简单说明了一下。
「……知道了,我也去。」
「不用啦。」
「你想变成惊悚片或动作片里常出现的『分开行动后的第一个牺牲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