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大概吧,朋友补充道。朋友好像也没自信,我便明白她经验不多。嗯,好姐妹好姐妹。
“比如说,不管是男友还是女友吧,就算听对方说喜欢我的某处某处,感觉自己也没法相信。而且我对自己是怎样的人还不太清楚。就这样,怎么说呢,互相不会产生信任的关系必然会破裂……嗯。”
就我自己而言,中途为止说明都很流畅,可到了最后,言语就像线头一样缠到一起结束了,仿佛陀螺失去稳定倒下一样。
朋友盛起的咖喱仍然在勺子里,忘了送进嘴,她惊讶道:
“你原来会考虑复杂的事啊。”
“哇——”
就连相交不久的朋友,都把我归到笨蛋一类去了。
就是因为她没说错,弄得我更是火大。
“不过你不明白啊。”
我啃着套餐里的油炸食物,用眼神询问我哪里不明白。朋友伴着咖喱的气味说:
“所谓喜欢就是理由啊。仅此而已了。”
“哦?这样吗?”
“书上写的。”
朋友那一头短发染成了茶色,口红红得显眼,如果光看外表好像会拿吉他又弹又砸。但她比我更爱好读书,以求知的态度面对世界。感觉不会因为吵架把第一次买的吉他砸坏。
“这什么偏见嘛。”
我只说出前半部分,朋友听了捏着头发笑了。
“哎,反正是喜欢才做的,怎样都好啦。”
她如此把话收尾,开始吃咖喱。我也喝起套餐里的味增汤。忽然朝绿园看去,便有半边脸都被照过来的光辉烤着。耳朵好烫。
在校内郁郁葱葱的绿色下散步的人不多。这里在大学外缘,离教学楼又有段距离,也不会有人会无端起意,带着一帮女性朋友乐呵呵地来做森林浴……
这儿又不是贵族学校。虽然曾目击到眼前的朋友躺在树下,不过我可不想模仿。
自从过去毛毛虫掉到额头上以来,我就把植物当作观赏的东西,保持距离了。花也一样,只要到鲜花盛开的地方就有很多虫子。
“你这样子啊……”
“诶,怎么怎么?”
朋友毫不顾忌地直盯着我看。她一边发出咖喱的气味一边露出有点复杂的表情。
“把有点长的头发弄成half-up,这发型我在大学里都见过上百个了。”
“像个千篇一律的量产型金太郎糖果还真是不好意思。”
这是对刚才的报复吗?确实,我外表上没有会让人产生偏见的个性。
“这样子我倒挺喜欢的,不过也只会看看就是了。”
“那真是多——谢。”
“……那,到头来你是在等什么电话?”
朋友好像是吃完以后想起来了,又问了一次。
“关于世纪大发现的报告。”
我老实回答。“那可挺厉害。”朋友道出她口头说说的感动。
起初声音像是隔着墙一样远。被子像泥一样沉重。我翻来覆去挣扎的时候还在响。是电话,视线仍没有安定下来,身体就被拖着吸了过去。我带着被子滚下床,就那么踩着被单差点摔倒,然后拿起墙边的手机。
“喂……?”
应了一声,我就用尽了力气瘫在地上。
“是我。”
“哦……”
“你好像刚醒。”
“因为是早上。”
大概吧。周围的东西完全没进脑子。
“我一直是白天睡觉的。”
是咩,我用转不动的舌头嘴也不张地回答。这通电话怎么回事?脑子完全没开工。
视野被睡意压垮,一顿一顿,断断续续的。每当意识到墙、天花板、枕头,眼前的东西就会发生变化。叽哩咕噜变化太多,感觉要醉了。记忆也隔三跳四,自己是谁,在屋子里的什么位置,昨天的事,什么时候醒来什么时候睡着,这些本该连绵延续的东西支离破碎。大脑的左半边被灰色隔绝,眼睛周围一片模糊。
被电话叫醒,刚起来的状态就格外糟糕。
这种时候,就只能像挺过风暴一样,安静地待着。
我低下头老实地忍耐。
随着强烈的耳鸣退去,记忆刷刷刷地归还到原本的位置。
被侵蚀的感觉消失,意识开始能从内侧转向外面。
“啊,是花店老板。”
这样一来,我立刻意识到是谁的声音,同时,也清醒了。视野一口气变得开阔。
终于来了吗?我全身的血液都流通了。这种兴奋,该说是情绪高涨吗。
花店老板似乎在等我清醒,平稳的声音传了过来。
“早上好。哎呀抱歉,我刚发现正常来说现在是睡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