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
“挺好的嘛。就像范本[注]一样。”
(译注:缇丰→ティフォン→Tifon,范本→手本(日语)→Tehon)
名字的出处一下子就被看透了。
她收回前屈的身体,戴上眼镜,然后,看着我微笑。
“怎么了?”
“啊啊这个?”花店老板似乎自己发觉,捏着自己放缓的脸颊和嘴。
“被谁关心我很高兴罢了。”
如此说明后,花店老板离开房间。从打开的门的另一边,微微传来一阵花香。而这只要一次呼吸,用力吸一口气,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关心啊。这种事有那么稀奇吗——会这么想是不是因为我过得很幸福呢?
而且花店老板说过,她没有母亲。
如果看了花店老板的样子,大叔一定会关心吧。但他能不能清楚地传达自己的想法就不知道了。因为人会在意面子,也会难为情,越是上年纪,就越坦率不起来。
互吐真心话来交往的关系是可遇不可求的。
明明是正确无疑的事,却无法准确地讲给对方。
无法传达自己想法的焦躁,并不仅限于讲述什么异质的事物时才能体会。
○月×日
开放的花,疾驰的风,孩童的梦。
既不回头,亦不再来。
仅仅,仿效现在。
“缇丰,缇——丰——”
想来,我很少决定什么。而且曾做出的决定,也没有价值。以前在老家养的狗是妈妈起的名字,美术课上选的主题也是模仿别人。
总是随大流的我,甚至没有考虑过活动手脚。
这样的我在决定“缇冯”这一名字时,仿佛感到自己有一瞬,从水面探出了头。
我明白,自己的心正在被那泅泳般的感觉吸引。
在舍弃重负后,便能成功舀起自己的想法与决意。
明亮而狭小的,我和缇丰的房间。我随意地叫着自己决定的名字,就算之后搞清楚它的本名完全是另一个词,我也要大言不惭地说用地球的语言就该叫这个。目前,缇丰还没有表示反对。
要是花店老板说得没错,缇丰具有的力量甚至能让它在关键时刻飞走,而现在还停留在这里,或许是因为它没什么特别的不满。我环视室内,想着她会不会中意这里。由于很安静,如果性格沉默寡言,说不定会意外地喜欢。
我先不再和它搭话,重新开始手上的作业。尽管初中时代过得漫不经心,我还是多少学到了些东西。我正想回忆那时自己美术课的成绩是3分还是4分。
“今天你打算开始干什么?”
花店老板来看情况。不知是不是带着一点期待,她的声音显得明快。
她正抱着花盆,似乎在打理花草。花盆中央,一朵白花伸了出来,和我以前在图鉴上看到的杜鹃花相似。
“铁丝?”
探头看到我手上干的活,花店老板睁圆了眼睛。我手上是铁丝和麻绳,和木制台座连在一起。“哦哦”她说着立刻明白我在做什么。
“好怀念。这个,是手的骨架对吧?”
“是的。”
上初中时,我曾在美术课上做过右手。用铁丝和绳子做出骨架,再用黏土造型。顺带一提完成后我拿到了古玩店去,大叔却没开价。究竟是哪里不如那个鱼的木雕了呢?
“做右手吗……我隐约能感觉到一点联系,但看不出明确目的啊。”
拜托你说明了——她用眼神催促。我不擅长将动机化为语言,但正因为不擅长,才必须做才行。只做自己能会做的事,不会有任何改变。
“这个呢,是我想要更了解缇丰。那样的话,它和右手相似,我就觉得要不要做个右手看看。还有,果然它可能希望有朋友或是有谁会觉得它是同伴吧。人类不也都找人类交朋友吗,我就觉得相似这点很重要。”
老实说,我只不过把突发奇想化为了行动,思路有没有理清、以及有没有联系,我还不太明白。花店老板听了是怎么理解的呢?
“嗯,嗯。”
这笑容让我没法把握她的意图。
“你点头是怎么回事呢?”
“对你心怀体谅感到佩服。”
“哦?”
我想不出哪里让她佩服。花店老板像花一样恬静地讲道:
“为对方着想,是非常困难的。”
“………………………………………”
总觉得人格得到了很高的评价。
其实倒不是那么了不起的事,我心里痒痒的。
“那这个也放这儿吧。”
她把花盆放在桌子上、缇丰的旁边。白色的花像伞一样凑近缇丰,色调形成鲜明对照。我凑过鼻子,略微酸甜的香味钻进了鼻腔深处。
“这么煞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