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流过我的自律神经,让我突然有了尿意。我被雨惠那声随便的「慢走~」送出教室,接着来到走廊。
窗外是一片阴天,将走廊染成整面的灰色。突出墙壁的梁柱边角,宛如上了一层淡墨,营造出非常可怕的恐怖电影小道具质感。
「……真是让人郁闷的天气。」
我隐隐觉得不太自在,脱口这么说道。走在前方的陆奥同学转过半边脸笑着说:
「会吗?太晴朗很热,不觉得很像有人在骂你吗?」
「骂我?」
已经夏天了,我可以理解天气热到让人厌烦,可是被人骂是什么感觉啊?
「对。感觉很像有人在说『天气这么好,去外面运动』。有种被责备的感觉。」
你看嘛,因为我很弱啊──陆奥同学现在这副淘气的模样,的确很适合灰色的走廊。他平常给人一种总是无所事事地追着聚光灯跑的印象,所以让我感到很意外。
「你看嘛,我的名字不是跟棒球有关吗?」
我有一瞬间无法吸收这个突如其来的话题,不过马上就懂了。
「对啊,游击手(Short)。」
「对。现在已经有很多小孩不是很懂棒球了,所以我念小学的时候,每次自我介绍,大家的表情都很怪。连学校的老师都问过我『为什么写成游击手,却要念「Short」呢?』我那时候觉得很生气,想说明明是老师却不知道Short吗?可是现在想想,没兴趣的人就不会知道吧。在棒球的守备位置里,※游击手就叫Short。」(译注:全名是Shortstop,日文简称short。)
「我好像是看棒球漫画知道的。」
我小时候主要只看姊姊买回来的漫画。地穗姊大多买少女漫画,运动漫画绝大多数都是天和姊买的。
我好像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了。
「你们家是棒球世家吗?家人逼你打棒球,所以你很讨厌?」
如果是这样,我就能理解他不喜欢晴天的理由。如果父母喜欢运动,从身体还没成熟的幼年期就逼他运动,他会讨厌在外玩耍也很正常。
不过陆奥同学停止脚步、耸了耸肩。
「嗯,算是吧。他们毫无疑问喜欢棒球,可是没有那么斯巴达啦。我也喜欢打棒球啊……不过,我本来就不是有望成为选手的人。」
「是吗?你明明长得这么高。」
「……不是长得高就好了。」
看陆奥同学张开手臂,俯视自己消瘦的身体苦笑,我就知道我说错话了。不懂就不该随便说这种话。明明有些人因为体质而不擅长运动,我实在太没神经了。
虽说我跟陆奥同学不太熟,经过这简短的对话,我对他的印象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他开朗、四处跑跳,跟任何人都能表面友好。我原本极其失礼地认为他乐在其中,但他说不定其实是个非常纤细的人。
「我就很羡慕你,有当侦探的才能。」
陆奥同学再度开口时,已经恢复原本轻佻的笑容了。但这次却轮到我的表情蒙上阴影。
「我才没有那种才能……事情之所以能解决,几乎都是雨惠和雪同学的功劳。」
「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我只是个空有『侦探的儿子』这个名号的人形看板。不过……侦探的才能这种东西,还是没有比较好。这份工作要挖掘、揭穿他人的隐私……不是什么好工作。」
田草老师虽然那么说,但一想到要像爸爸一样用那种方式来赚钱,我还是无法感到自豪。
「是喔?感觉很好玩啊。」
「很好玩……?」
「对啊。你跟那对可爱的双胞胎争执的时候,看起来很充实喔。而且琴之桥同学他们也很感谢你。」
「……是……这样吗?」
被人这么一说,我的胸口涌出一股酥麻感,我想应该是喜悦这类正面含意的情绪吧。可是──
「那也只是碰巧顺利解决而已,要是做得太过火,也会因此伤害到别人。我明明知道这一点,却还是继续做这种事……这让我有点害怕自己。」
最近不必因为拗不过雨惠或雪同学,我也逐渐无意拒绝委托了。我大概中了「倾听他人烦恼,然后解决问题」的毒吧。这是个危险的征兆。
陆奥同学察觉我的担忧并非装模作样,声音沉了下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啊……」
「vav是不是也抱着什么郁闷的心情在上传照片呢?」
说实话,我原本觉得他会不会是因为正处于「多愁善感的年纪」。我都会为了只是麻烦而并非不幸的家庭问题烦恼了,就别提其他人会有多么严重烦恼的人生了。但即使如此──
「就算这样,因此要自杀也不太好吧?」
我就是觉得没什么真实感。心情一直飘在空中。
「人会这么简单就死掉吗?」
陆奥同学「啊……」了一声,感觉像是懂了,又好像不是。
「……户村同学有住过院吗?我以前住过。」
「咦?住院……没有耶。」
「不然奇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