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令人感到沉重,而且危险。
「唔……」
我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也想要越过这道栏杆。因为我觉得要是事情有个万一,我身在内侧,「手根本构不到」。但是当我将手放在扶手上,却有股力量从后头拉住我,害我整个人往前倾。
我回过头,发现雪同学抱着我的腰际。如果是平常,我一定会一阵惊慌,但当我看到她的眼里堆满泪水,身体就这么僵在原地。
「这样……这样不行……不行!」
(插图012)
你发出这种用力挤出来的声音……我该做何反应?
就在我和雪同学陷入胶着状态时,有个人随随便便就走了过来。
──当然,就是雨惠。她慵懒地蹲下,隔着栅栏对陆奥同学说:
「所以跳楼自杀的人会产生维登效应什么的,是真的吗?」
耿直的雪同学还是小声地纠正:「是维特效应……」,但现在先不管这个。
「这个嘛……我也不清楚。」
没想到换回了一个完全在预料之外的答案,就算是雨惠也愣在了原地。
「不过那个死掉的人,名字的写法是三世,却念作『Third』。所以下一个就换我了──我只是这么想。毕竟五号三垒手(Third)的下一个号码,就是六号游击手(Short)了。」
我听不太懂──是棒球的规则吗──但对他来说,却是一种暗示。尽管他这种说法极为暧昧,却很有说服力。他现在就是没有核心骨干,才会因为这种暧昧而感觉到「说服力」。
昨天他诉说自己住院时的事是那么轻松,但说不定他有很长一段岁月都在生死夹缝中「震动」。所以他才会「没有」雪同学之前说的怕死系统,一点小事就会让他偏向死亡。
仔细想想,陆奥同学并不是跟任何人都能成为朋友,而是会配合每一个人。共鸣能力、维特效应──昨天才刚听说的单字,都一个个贴在他的身上。
这样的他,之所以会委托碰巧看见的「侦探」,或许是因为这是最后一根宛如稻草般纤细的骨干,是他往「生」靠拢的震动。
我在物理上、在精神上依旧无法动弹,雨惠无视我,发出自暴自弃的声音。
「啊……既然这样,你接下来要怎么办?」
陆奥同学的反应非常戏剧性,他用一副「问得好」的模样激烈地回过头。
「我就是!想问这个啊!我想说,只要让侦探追查我,你们就会帮我找到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见他轻易地抛出这么迫切的疑问,雨惠──
「这我怎么知道啊。」
一刀两断就不管了,我感觉得到自己大为恼火。
「喂,你在说什么啊……!」
当不知道要做什么的人处在危险的场所时,就不要随便乱说话啊。但雨惠依旧不管生气的我,以跟平常在教室说话的轻松调调继续说:
「什么都做做看不就好了?这是进化论啊。」
面对突如其来出现的单字,陆奥同学眨了眨眼。
「进化论……?」
「对。所谓的生物呢,会迳自产生各种变化,适合环境就会存活下来,不适合就会死。这个过程不断反覆,一直到今天。我们从单细胞生物开始起跑,就像在爬梯子一样,是没走到死路的生物的子孙。」
「这我知道啊。」
「那就简单多啦。人生也一样啦,大概吧。如果你觉得现在的形象不适合自己,那就快点放弃啊。失败、灭绝都没关系啊,只要其他种类有活下去,那就是进化论了嘛。」
好像有哪里不对,或者该说解读方式也太随便了,不过这就是雨惠喜欢的「进化论」吧。尝试所有可能性有它的意义存在,无论失败还是灭绝,都会给予肯定。
「如果是大人做这种事,或许一下子就出局了,可是我们勉强还算是孩子啊。要硬派、软派、兴趣、读书,都可以全部随便试过一遍,要是失败了,再选别的事做就好啦。随便一点。
这样总有一天会成功的啦。爬梯子就是这样啊。」
雨惠说着说着,话语中愈来愈有力,最后自信满满地如此断定。说完之后,她对着到现在还抓着扶手的我和雪同学,露出一张狂妄的笑脸。
在雨惠心中,这是个很完美的理论吧。不,就某种层面来说,她是没说错,但实在太随便了。人类的心灵应该会有更复杂的执着才对。
实际上,陆奥同学现在依然歪着头,还是无法释怀。
「……可以这么走一步算一步吗?不会因此更伤心,或是伤到别人,结果碰壁吗?」
没错没错,再多说一点──如果说我没有这种想法,那就是骗人的。可是雨惠并未动摇。她依旧蹲着,把头靠在膝上笑了出来。
「安啦安啦。我也一样,一直到最近都是不管做什么,马上就会腻。做自己擅长的事实在太简单了,做不会做的事又很痛苦。跟朋友聊天嬉闹是也不错,但感情愈好,麻烦也就成正比地多……
说是这么说,现在我每天都过得很开心啊。」
雨惠的视线前方,是那天陆奥同学眺望的游泳池。池内已经放了水,与放学的阳光结合,显现出一片蔚蓝的水面。
我和雪同学也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