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六话 不完全侦探

,还去帮他们所属的业余球队加油。正常情况下,都会因此被感染吧。

  后来小学的时候,我上体育课突然昏倒,医生说是心脏的机能有问题。结果我爸妈突然叫我尽量少运动,也不太让我看棒球和其他运动,所以我因为生病和运动不足开始变胖了。不过因为身高不必要地抽高,如果只看我的外表,就像漫画里的孩子王一样。」

  陆奥同学待在栏杆之外,轻描淡写地如此说道。我因为混乱和焦虑,根本不太懂他在说些什么,但当他说出下一句话,我就知道他这是在「对答案」了。

  「之后的事,就跟你们想的一样了。我的下盘变得愈来愈无力,所以开始坐轮椅……国三的时候,终于来到极限,只能住院治疗,然后毅然决然接受失败风险高而一直回避的手术。

  结果手术大成功。如你们所见,我平安活下来了,可是漫长的医院生活以及复健,让我没办法参加考试,所以晚了一年才来读这所学校。」

  「那……那个……」

  雪同学缓缓靠近,本想说些什么,但陆奥同学接着开口:

  「我真的变得像另是一个人,我们家隔壁的婆婆从小就很疼我,可是我一从医院回来,她却不认得我了。我走出家门跟她打招呼,她还很怕我,不管跟她解释几次,她都不信。说什么『可是小太郎在吠你啊,它不会吠认识的人』。

  我很失落,可是爸妈安慰我,说我上了高中之后,生活就会改变,也会交到新朋友。我也这么觉得,我会跟所有人一起重新出发。

  后来上了高中是很好,可是当开学典礼结束之后,在教室被这么多人包围,我的脑袋突然一片空白。我突然不懂我是什么?学校又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因为以前我有坐着轮椅、身体不好的身分,老师和同学也会顾虑到我,我在这样的环境下,很努力不造成别人的困扰。

  当这些因素突然全部消失,我变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我错了。就算是跟大家一起出发,却只有我一个人站在『起跑点前』。真奇怪,难得恢复到还算健康的身体了。」

  以雪同学来说,她很介意现在的自己分裂了。但陆奥同学却是过去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硬生生被截断,心灵却维持从前的模样,在这样的扭曲当中挣扎。我想这两者是很相似却完全不同的问题。

  「就这层意义来说,我很羡慕户村同学。」

  忽然提到我,让我反射性地指着自己。

  「呃?我?」

  「对,没错。你一开学就表明自己家是侦探事务所,迅速建立好自己的形象。你一说出那种话,让人想忘记都难。而且之后也真的做了很像侦探在做的事。」

  ……原来有人羡慕那个我以为是大失败的自我介绍啊……

  「你还不是一样,名字写成游击手,却念『Short』啊。你也很惹人注目。」

  说这句话的是始终沉默不语的雨惠。她平淡得令人讶异。我还以为她是因陆奥同学的行动感到慌张,进而说不出话,看样子只是没有话要说罢了。

  陆奥同学从外侧靠着栏杆,笑了出来。

  「也对啦。但顶着这个名字,却跟棒球无缘,总觉得……连我自己都很讨厌。」

  从他说的这些话听起来,他的父母并不是多么离谱的人,纯粹是把心愿寄托在名字上命名而已。然而本人的体质却令这一切无法如愿,成了宛如诅咒的东西。

  「后来我尽力想跟大家当好朋友。我觉得一被排除在外就完了,所以只要有一点共通点,我就会找那个人聊天,配合他的话题,逗他笑。我只想得到用这种方式交朋友。

  我对那个跟我告白的女孩子很过意不去,可是她喜欢上连我都不太懂的自己,那让我觉得很可怕。后来我顺利让她讨厌我了,不过我那么做好吗?」

  跟我只差一岁的少年,他过去的人生全被初始化。这跟我当初听他谈论住院时一样,是令我难以想像的事。我也无法得知他面有难色地诉说那个对他告白的女生时,是什么心境。

  所以我难以对就在我眼前却隔着栅栏的他伸出手。

  另一方面,陆奥同学从连帽外套的口袋里拿出手机,准备用相机拍摄,同时说出意外的话。

  「什么事都一样。不管我做什么,总是觉得不对盘。

  就在这个时候,我在这里看到了。你们在没有放水的游泳池里玩耍的模样。」

  他说自己从屋顶(这里)……啊,那么──

  「拍下我们玩耍的模样,然后上传到留言板的人,原来是你啊!」

  「什么……太过分了。老师因为那张照片被骂得很惨耶。」

  其实不管怎么想,都是在玩的我们不好,可是雨惠完全不管这件事,只是嘟着嘴。陆奥同学则是乖乖道歉。

  「抱歉抱歉……我没有那个意思,因为在彩虹中跑来跑去的你们,看起来真的很快乐。那时候,我心想就是这个了。你们在学校当侦探,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只要跟玩着水、从头到脚都没被改造过的你们在一起,我或许就会知道『我该怎么办』了。」

  「所以你才委托我们……」

  「是要试探我们能不能从社群网站找出『陆奥同学』吗?」

  「嗯,大概就是这样。」

  陆奥同学靠着栏杆「嗯──」地大大伸了懒腰,他长长的脚感觉很像下一秒就会从屋顶的边缘跳下去。

  「可是我失败了。到头来是我说溜嘴了,根本是四坏球提前结束比赛。该说一点也不刺激还是怎样呢……唉……」

  失败。他这么说道。语气明明很轻佻,那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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