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名侦探那样?」
「像名侦探那样……不过真正的谋杀案就敬谢不敏了。」
跟尸体数量相辅相成的名声,这种职业也太没有价值了。
或许是想到跟我一样的事,雪音笑了出来,这搞不好是我第一次看见她直率的笑容。
「是啊。」
她的脸上挂著笑容,就连声音也带著笑意──
「可是……」
面对不禁沉默下来的我,雪音困惑地提问。
「你为什么要说这个?」
我想要回答,但是没办法好好地发出声音,我清了清喉咙之后重新开口,把准备要说的话说出来。
「真要说起来……就是我希望你们不要变得像我家的姊姊一样。
为了无所谓的小事争吵,然后就此分别、各奔东西。」
「………………」
「自从那个人不在了,家里就乱成一团。父亲过得很颓废,生活习惯乱七八糟,另一个姊姊的情绪也变得比以前更不稳定,一个月里大概有三天会发病,把窗外风景看成全都是翻车鱼的水族馆。」
「留在家里的姊姊还好吗……?」
「大概吧。她说那是普通的职业病……不过先别提这个了。」
我之所以会在此结束话题,是因为在要说出结论的时候突然害羞了起来,那些话就像堵住了喉咙一般让我呼吸困难、双颊发烫。
不过我当时就是因为没说出该说的话,才会无法阻止天和姊。即使姊姊是总有一天会离巢的人,但也不应该以这种让整个鸟巢都支离破碎的方式离开。
因为如果连家都坏掉了,那就没有能够回去的地方了。
我也是多亏了姊姊才能说出这句任性的话。
「如果山田同学不回来的话,我会很困扰。
我可没办法自己照料雨惠,而且雨惠如果只一个劲地烦我一个人,我好像会神经衰弱。最重要的是……山田同学对我而言也已经是『侦探』的一部分了。
我不希望你们的关系只是因为小红帽到底色不色情这种问题而破裂。」
……………………
接著是一段短暂的沉默,雪音瞪圆了双眼看著我,就仅仅是看著而已。我想她应该听懂我想要表达的意思了,但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我能在这个封闭的顶楼楼梯间听见远处午休时刻的喧嚣,彷佛大小不一的石子混杂在一起滚动的声响,还有在教室里无法听见的、细微却又成群的脚步声。
雪音的沉默久到我的耳朵都快要习惯安静了。
「你──」
她好不容易开了口,却又停了下来。不久后,她重新开口:
「你……只是因为自己方便,就能够对没有相处很久的人说出老实话吗?」
她的声音既没有怒意也没有感到怜悯,听起来只是甚感诧异。看来我的要求似乎超出了她的常识范畴,可是……
「那是……因为就是那样啊,我也没办法。」
我没办法说出其他漂亮话,所以只能明明白白地诉说想法。
雪音眯眼看著我,然后把脸埋到腿上。
「…………唉。」
那是一道音量跟说话差不多大的叹息,她很少有如此明确的情感表现,她完全傻眼了。
游说失败了啊……我有点胃痛地看著她,但她再次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却带著微笑,那是和雨惠极为相似却又稍微成熟一点的表情(脸)。
「你真的是适合初学者的类型呢,户村同学。」
略为阴暗的空间里,她的眼中带著和泪水不同的光泽,映照出与黑暗不同的黑色。
「就算是我,感觉对你也什么都可以做呢。」
「…………什么都可以是怎样啊。」
我的回应只有这句。
因为我确实认同这句话。
──在跨出脚步的那一刻,我一下就忘记到底是谁先站起身了。
总之我与雪音在经历了各种语意暧昧的对话之后,终于开始走下通往教室的阶梯。
「对了……」
雪音突然在阶梯中间停下脚步并开口,我也跟著停下来转头看她,雪音站在阳光照射不到的阶梯上拨弄著自己的浏海。
「虽然你之前都叫我『山田同学』……」
她的说话方式相较于我们还在通往顶楼的楼梯间时略显生硬,或许是因为从某种独立空间回到走廊时,回想起了我们之间原有的距离感。
虽然有点寂寞,但这也没办法。就在我这样想并抬起头看著雪音时,她说出了相当唐突的发言。
「明明雨就在身边,但只有我被称为『山田同学』,怎么说也太……不平衡了。」
确实如此。雨惠明明也是「山田同学」,我却只叫雪音「山田同学」,的确有种不合理的感觉。不过这是该在这种地方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