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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认为雨惠应该也后悔了……大概啦。」
「……谁知道呢。」
「你应该比我清楚吧。不管是好或是坏,她都不是真心想要伤害别人。」
「你说的……或许没错吧。不管是谁,对雨而言都无所谓。
她不管做什么都能顺利上手,即使不念书也可以找到正确答案,我对她而言不过是恼人的噪音罢了。」
啊……看起来病得比我想得还要严重,她目前的思考方式就跟我身体状况不佳的时候差不多。
「没这回事吧。」
「有这回事啊。琴之桥同学的时候也好,津木同学的时候也是,我什么都做不到。」
「不对,我觉得如果不知道诺克斯十诫,只有雨惠一个人也什么都做不到。真正没用的是我这个接下案子的当事人才对。」
这样一说出口,我不禁难过了起来,但是这是事实,所以无可奈何。回想起来,我能做到的也只有跟著附和罢了,所以我的确认为雪音是非常厉害的知识库。
面对我真挚的发言,雪音却只是摇头叹息。
「户村同学只是自己没有注意到……虽然我没办法表达得很清楚,但你能够补足雨所欠缺的部分。我很意外一直没有这样的人喔。
不过我就很容易被取代了,感觉有很多人都能做到我能做的……我平凡、庸俗、连跑步都会跌倒,还会在教室大叫完之后跑出来,是遗忘梦想的古代地球人,是官渡之战郭嘉口中批评的袁绍……」
这是一段很难从她平常强势的语气想像出来的自卑感字汇大游行。不对,是她本来就偏向负面思考,牵制了靠近她身边的人吗?
如果要说有令人困扰之处,就是在这个状况下无论是吹捧还是挑衅,对方都只会接收坏的部分且愈来愈消沉,完全没办法安慰她。地穗姊就是这种类型的人。
所以……
「……我们一家只有我跟父亲还有两个姊姊,总共四个人。不对,大姊已经离家了,而爷爷应该还很有精神,不过已经没什么见面了。」
我试著聊了关于自己的话题,听一些无关的话题或许比较容易冷静下来。
我注意到雪音的视线,彷佛在询问我为什么突然说这个,总之我先继续说下去:
「大姊离家前夕跟父亲和二姊大吵了一架。
跟爸爸吵架的原因是『姊姊的挚友因为侦探的关系结不了婚』。那个朋友在学生时代有过打群架和偷窃被捕的经历,对象的双亲得知之后,便以家里不欢迎这种人而拒绝了婚事。」
「是你的爸爸去调查的吗?」
「不。完全不是,是其他侦探事务所。」
「那不就是被迁怒了吗……?」
「对。这个嘛,是这样没错……不过姊姊因为父亲在做让她的朋友陷入不幸的工作而感到愤怒。那或许只是暂时的,但是父亲也有自己顽固的地方,他对姊姊说了『那是你那个做出偷窃行为的挚友的错吧,对于她本人而言或许只是年少轻狂,但是也有因为遭到偷窃而无法继续经营的店家存在。』这种话……」
「他说得很有道理。」
班长连这种时候都很认真。她露出略带苦涩但率直的笑容。
「就是因为他说得很有道理,所以姊姊被逼到说不出话之后,把所有不满的小事全都发泄出来,然后就这样离家出走,再也没有回来了。毕竟那时候她已经在工作了,能养活自己。」
「还真是……虽然很冲动,却是很有行动力又有生活能力的姊姊呢。如果是雨,说不定不到三天就会曝尸荒野了。」
光是想起雨惠平常一副一定要黏在什么东西上面的模样,就很容易想像到那幅光景。
「在那之后,姊姊也只打电话给我,但可以确定她平安无事。」
她对我说了好几次把我留在家里是她唯一后悔的事。那时候我虽然告诉姊姊自己已经不是小朋友了,但感觉她好像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接受。
「总而言之,这就是从小就一直照顾我的姊姊会离开家的原因,所以我以前应该也要讨厌侦探才对。」
「以前……?」
「我小时候很喜欢侦探喔,因为总觉得很帅气。」
「我懂。」
雪音立刻点头回应。
「不过我在知道侦探其实很普通、有时候还要做骯脏的工作时就失望了。或许也有即使如此依旧对侦探感到憧憬的人,但我就不太感兴趣了。而在姊姊离家之后,我又更不想跟侦探扯上关系。
……但是,因为我在开学典礼说溜了嘴,就变成琴之桥同学、津木同学的那种状况。」
「侦探……总觉得意思有点不太一样……不过我们在做的事情也算是侦探吧,我想不到其他说法。」
「虽然不太一样,但找不到其他适合的用词,所以是侦探」我们做的事在雪音的单字库中也是这种状况啊。侦探的概念还真是超乎想像地模棱两可。
不过,既然如此……
「我或许还是喜欢侦探也说不定。
虽然因为姊姊的关系,我认为侦探是会让人陷入不幸的存在……可是,我也理解到可以藉由调查事实来消除某些人的不安或是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