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包夹我的双胞胎姊妹擅自展开推理 终章2 然后是序章3

  虽然我注意到自己做了个梦,但不太记得内容了。总觉得应该是红色的,还有猫出现。猫奔下了坡道,我追不上它。

  ──我无法继续追下去,这场梦倏地消失在透过窗帘照射进来的朝阳之下。

  我缓缓地起床。光凭抬起头时感受到的不协调感,我就察觉到自己的头发有多乱,光是这样一切都会变得很麻烦。好想赖床。

  但如果我真的这么做,那就铁定会迟到了。如果雪音又对我更加冷淡,接下来的日子会加倍难过。

  雪音。她今天也会提早到教室看书吧,戴著眼镜的雪音一直都是进入校舍后第一个对我打招呼的人。随著时间不同,有时她会擦拭眼镜,没戴眼镜就对我说「早安」。据说她一早喝的水壶里装的是姜茶,也说不定每天都装不一样的饮料。雨惠虽然说过因为生姜很辣,所以想喝别的,但被妹妹以「那你就自己准备。」一口回绝了。嘴上说那就算了、怠惰到乾脆直接放弃的雨惠,每天都比我早进教室的原因是被雪音挖起床一起上学的关系吧。在寒冷的早晨穿著针织外套、卷成一团趴在桌上的雨惠就像一只猫,她说穿著袜子就无法熟睡这件事似乎是真的,她会随著我拉开椅子的动作睁开一只眼,接著又闭上,大约过了三十秒之后,她会缓缓地爬起来,用跟动作同样无力的声音及毫无戒心的表情对我说「早安~」。大部分的时候,这句话都会和她的哈欠混在一起,令人难以听清楚,我在学校的早晨就是从这种情景展开的。

  在我思考这些的时候,不知不觉已经上完厕所、刷完牙并更衣了。头顶附近还有很大一撮睡乱的头发,不过我已经放弃整理了。

  今天早上爸爸不在家,我来到他的房门口确认,果然没有有人在的气息。如果他还在睡,即使只是站在门口也能够听见打呼声,所以我不会弄错。他大概是在从家里徒步五分钟左右的事务所里睡觉,或是外出工作了吧。

  昨天晚上收到他传讯息说深夜有工作,因为偶尔会有这种状况,所以我并不在意。很无情吧。但有时候他说有工作,结果却在熬夜打麻将,所以我不会每件事都一一替他忧心。

  就在我从厨房的冰箱里拿出昨天晚上的剩菜、加热过后装进便当时,背后出现一道有如幽灵的人影。

  「啊啊~……小和……早啊……」

  那是一个无力到足以和雨惠并驾齐驱的声音,但她会如此无力的理由可跟雨惠完全不同。

  我的二姊•户村家的次女•户村地穗是个总是浑身疲惫的人。

  虽然我觉得姊姊的容貌底子并不差,但她总是会放任浏海长到足以遮蔽视线的程度才去剪,无时无刻都只穿长袖棉质上衣或是运动服。体型也不太稳定,附近的阿姨们遇到姊姊的时候总会询问「你是不是胖了一点……?」或是「你是不是太瘦了……?」这两者其中之一,但归根究底,姊姊不太出门才是问题所在吧。

  她今天穿著运动服,姑且走到了客厅的矮饭桌前,目前正在抵抗顽强的睡意。

  姊姊沐浴在从窗户照射进来的阳光之下,让她的脸看起来就像是放在刚出炉松饼上的人造奶油。

  「天空的颜色有这么黄吗?」

  接续在早安之后的台词是这个啊……看来她今天早上相当疲惫。

  「工作有这么忙吗?」

  我把装便当时顺便煎好的荷包蛋与白饭放到桌上,同时这样问她。姊姊不停地抓乱自己那一头放弃整理的头发,用疲劳的声音说道:

  「嗯──…………我临时接了市松老师的急件,但又跟自己的截稿日撞在一起,太糟糕了……」

  姊姊算是未来的……漫画家之类的。她从短期大学毕业后就以成为少女漫画家为目标努力,但是在不算知名的商业杂志刊载过两次单篇漫画之后就停滞不前了。不过姊姊依然没有气馁,而是继续把漫画原稿送到责任编辑的手中。

  二十五岁对漫画家的职涯而言代表什么呢?我不太清楚,但也没有去调查。我还是想抱著姊姊还有希望的想法。

  不过她也不是没有收入,画功以及画风的精巧程度都有不错的评价,所以姊姊以远端助手的形式在家工作。虽然我不清楚漫画助手的薪水有多少,但从姊姊的存款看起来,她似乎颇受重视。

  然而,这份工作的工作量再加上她自己的原稿,令她总是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如果对她说「太累的话,就拒绝掉助手的工作吧」……

  『那样就不会有人给我工作了!我会被第一线的老师们讨厌,被介绍老师给我的编辑冷落在一旁,我的漫画之路就变成一片黑暗了……』

  她会这样说,然后哭著出门喝酒,接著演变成更糟糕的状态。

  ……没办法拒绝委托的个性难道跟血缘有关吗?不,只是单纯的穷酸本性而已。

  随著餐具的碰撞声,姊姊大口吃下白饭,然后用可怜的神情抬头看著我。那张脸让我不禁联想到水母。

  「对不起,小和……明明必须由姊姊来煮饭的……」

  「没关系啦。我小时候不也都是姊姊们在照顾我吗……应该说,现在我比较有时间,这些当然是我的工作吧。」

  我太不记得母亲的模样,就连母亲是什么时候过世的也不太确定。说实话,在懂事之前发生的事,无论什么时候发生,对我来说都一样。

  取而代之的是,对于当时自己明明也还要上学,却要分心照顾我的两个姊姊的感谢之情。我想我大概重视姊姊到被人说有恋姊情节也会承认的地步。我面对年长的女性会无条件让步,或许也跟这个有关系吧。

  应该说我与《机械城谋杀案》的李王机不同,面对女性完全不会涌现出身为异性的特殊情感。

  我跟姊姊亲近到对于她温柔的部分、柔弱的部分、可爱的部分、懒惰的部分都瞭若指掌,甚至连姊姊有时候会在深夜一面诅咒编辑部和同期的漫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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