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这回她露出自然的笑容。我松一口气继续说:
「或许也因为这样,她让我自己听打,结果变成我就继续在那里打工了。所以,我可以理解自己听的恐惧和痛苦……」
克服障碍自己听过之后,才会有所发现。不过那卷录音带刚好是拯救我的声音,这次却未必如此。因此,我不能把录音带硬是推给荒川阿姨。而且久呼听了十几秒就拒绝的录音带,我也不能擅自接下委托。
因为这是指名久呼的工作委托。
我虽然明白……但也不能就这样把录音带还给荒川阿姨。荒川阿姨看我只向她递出录音带,却不把录音带还给她,便温和地拍拍我的手臂,好像在说她明白。
「这卷录音带是我妈妈寄来的。她有一天拋弃了家庭和家人,什么都没说就离家出走。那已是几十年前的事,我早就忘记了,没想到她现在才……」
小时候叔叔带我去的杂货店总是洋溢著笑声。身为杂货店老板的伯伯总是慈祥地看著小孩子七嘴八舌地选择商品,偶尔遇见的阿姨同样亲切和善。所以,我从来没有想像过那里隐藏著这么悲伤的事件。
……这样的录音带,即使不敢听,甚至感到嫌恶,也是无可厚非。对于想要听听看内容的荒川阿姨,我可以感受到她的温柔。
「即使听了,事到如今也不能改变什么。」
她说完准备拿走录音带,但我握紧录音带对她说:
「也许没办法马上办到……不过,这卷录音带可以让我保管一阵子吗?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说服久呼……可是想要传达的心意被当作不存在,现在的我没办法坐视不管。」
我以恳求的心情抬起头,看到荒川阿姨困惑地皱起眉头。
「如果不打算听,不管拖到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变。的确……」
阿姨似乎在说服她自己。
「阿姨该不会是很急著要吧?」
「没有,没关系……反正我自己也没办法听。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至少让我知道内容,或许比较好吧。不过别太勉强,只要你有这个心,阿姨就很高兴了。」
荒川阿姨以诚挚的眼神看著我,握著我的手轻轻拍了拍。我感觉到小小的勇气从她手中流过来。
「我知道了。」
我点头,把信封递给荒川阿姨。
「没关系,这就当作是打扰你们的费用──」
「这件工作还不知道能不能完成,不能事先收费。等到听打完成的时候,再请阿姨直接交给久呼吧。」
荒川阿姨看我不肯退让,笑了出来。
「你顽固的个性还是没变。写故事书的丹羽先生不论怎么安抚你,你都不肯放开零食──」
「过去的事就请阿姨别再提了。」
我垂头丧气地说。阿姨用力拍我的背,我差点被这股力道弹出去。
「不过你真的渐渐变帅了喔。加油吧!」
「渐渐……吗?哈哈。」
我感觉到背上麻麻的疼痛,接受荒川阿姨的好意。荒川阿姨的表情比刚造访事务所的时候开朗多了。
阿姨用充满活力的声音跟我说「拜拜」,准备要回去,在踏出脚步的瞬间突然喊了声「啊」,回头对我说:
「久呼就拜托你了。」
我不理解为什么拜托我,也不知道她要拜托我什么,可是看到荒川阿姨认真的眼神,我只能点头。
「好、好的……」
要拜托的话,应该拜托调臣而不是我吧?交给他就不会有任何问题。还是说,荒川阿姨不认识调臣?
──调臣和久呼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呢?或许其中……
不对──我摇摇头。荒川阿姨似乎很久没见到久呼了,而且,除此之外还可以想到很多缘由导致阿姨不认识调臣。
不过久呼和调臣好像是从小认识的……那么应该从以前就……
我觉得好像用了错误的公式求出答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怀著这样的心情回到事务所。
打开大门,房间里难得在播放音乐。曲子刚好结束,有个圆润的男中音开始说话。久呼好像是在听广播。
久呼坐在我对面的座位,晃动著玻璃杯中的麦茶,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她似乎想要透过广播的音乐,勉强恢复平静。
「很抱歉,我没办法坐视不管。」
她瞥了我一眼,再度把视线放回玻璃杯。她大概看到我手中拿著录音带。
我一直觉得久呼和录音的关系很奇特。她明明从事听打工作,却似乎在回避某些录音内容。
她无法接受私人性质的录音内容,内心深处彷佛埋藏著牢牢锁住的箱子,调臣却引导她从事这样的工作。
如果要拜托久呼接下荒川阿姨的录音带,就必须了解她在逃避什么,并且开启那道锁。
「久呼,你为什么会从事这项工作?」
「你问这个问题要干什么?」
这个问题以前被她轻轻带过。那时我下定决心,当我做好当面问她的心理准备后,有一天一定要再问一次,只是没想到这个机会这么早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