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相当尖锐,足以中断更多回忆往事的聊天。
「也对,一直聊往事不是办法。在那之后,我也很在意你的情况……不过我不知道你在这里从事这样的工作。」
荒川阿姨取出一张传单,和吸引我来到这里的传单是同一张。
『有没有无法忘怀的声音?我们会替您听打出录音与回忆。』
「我想说,也许可以拜托你……真抱歉,我用了卑鄙的手段,编造理由来访。可是如果不这样做,我觉得自己会失去勇气。」
她边说边取出一卷录音带和一个白色信封,放在餐桌上。
「我希望你听打这卷录音带。我相信可以把它交给你。」
荒川阿姨的身形似乎变得比刚走进房间时更小,脸上失去血色,低著头似乎在等候罪行宣判。
久呼以严峻的眼神看著那卷录音带。她抬起头准备要开口,看到荒川阿姨的模样又闭上嘴巴,拿起录音带站起来。
她回到书桌,把录音带插入录音机。随著喀嚓一声,录音带开始转动。久呼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感觉到心跳加速,无言地守护著她戴耳机的背影,但她听不到一分钟就停止播放录音带。
她如幽灵般无声地站起来,毫无生气地回到餐桌前。我总算看到她的脸,像纸张一样苍白。
录音带里到底录了些什么?
她显得很痛苦,彷佛承受著责罚,让我无法开口询问。她似乎只要再受到一点小小的冲击,就会整个人崩溃。
久呼喘著气,从喉咙深处挤出声音说:
「我无法接受这卷录音带的委托。」
和当初对我说的话一样。
我那时搞不清楚状况,因为遭到拒绝而发火,结果在调臣的怂恿下向久呼学习听打。
然而即使在那时候,她也把录音带听到最后才做出判断。只让她听一会儿就按下停止键的录音带,不知道暗藏什么样的心意。
荒川阿姨茫然地抬起头看久呼,然后紧闭嘴巴低下头。
「这是寄给你的,不是我该听的东西。」
「可是,久呼──」
「留给你的东西,必须由你自己去听,否则就失去意义。即使打成文章,也和原本的录音不同。」
久呼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荒川阿姨这时总算抬起头,露出痛苦的笑容。
「……久呼,你变得不一样了。的确,不这样的话……可是,阿姨也是因为知道那时候的你,才觉得可以拜托你。」
荒川阿姨缓缓站起来,凝视著久呼,但久呼没有回应这道视线。
「我只要大概知道录音带里在讲什么就行了,不需要写成很详细的文章。然后,如果里面只有道歉的内容,就不用告诉我,直接丢掉吧。我的要求只有这样……」
她深深鞠躬,没有再看录音带或信封一眼就回去了。我很在意信封里装了什么,偷偷打开来,结果看到写著「薄礼」的和纸包著一万日圆钞票。
我原本以为是委托信,不禁惊讶地站起来。
「等等……久呼,这个……怎么办?」
她仍旧一动也不动。我听到玄关的门已经关上。
这样下去,两人都会把刚刚的事当作没发生过。
我拿起信封和录音带,跑去追荒川阿姨。
我了解不想听录音带的心情,也了解久呼为了不知名的理由而无法听打这卷录音带。
可是,我不能坐视录音带被当作不存在!
幸好我一走出大厦便追上荒川阿姨。
「荒……川……」
我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但阿姨还是回头了。
我从来没有从高楼层沿著楼梯跑下来,没想到会这么辛苦。我抓著快要瘫软的膝盖,设法调整呼吸。在这段期间,荒川阿姨一直抚著我的背等我开口。
当我似乎总算可以说话时,先做了一个深呼吸。
嗯,这样应该可以讲话了。
我确认呼吸平稳后,把手上的录音带和信封递向荒川阿姨。因为握得太紧,所以信封变得有些皱。不过我到这里就停了下来,没有想到要说什么。
「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
我看著手中的录音带,回想起自己那一天的心情。
我知道录音带里有重要的内容,却又不敢自己听,陷入两难的局面。如果是信,还可以从字迹或稍微瞥见的字词预测内容,但是录音带在播放前,很难想像里面录了什么样的话语、什么样的心意。
所以才更害怕。
「我也遇过同样的情况。录音带没办法偷窥里面的内容,所以我没有勇气听……可是我又想知道里面的内容。在这种两难的局面中,一想到可以交给其他人帮忙听,就觉得得救了。」
「阳向,看来你也经历了很多事呢。」
荒川阿姨露出鼓励的笑容,但她的笑容也像在拚命忍耐自己的痛苦。
「我也被久呼用刚刚的话语拒绝,结果恼羞成怒,还跟她吵架。」
「跟久呼吵架?哎呀,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