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我不清楚日本料理师傅和寿司职人有什么差别。不过我了解一点:这位寿司职人要在这里捏寿司。
「呃,也就是外烩吗?」
我的确听过,在某些活动当中会有捏寿司的外烩服务。可是在这种一般住宅里?而且又不是举办派对!
我脑中充满问号,已超出极限。
日本料理师傅打扮的男人露出雪白的牙齿笑著说:
「我们向来是不接受这种委托的,不过既然是深津先生的请求,就没有理由拒绝。」
「大将当然是请不动的,不过我勉强拜托源先生过来,想要慰劳两位。」
我只能苦笑。他慰劳的方式也太豪华了。
我们把现场交给调臣处理,我询问久呼:
「这种事在下町(注4:下町 指东京旧市区中地势较低的地区,一般认为保留了传统的庶民气质。清澄白河也属于下町的一部分。)很常见吗?」
「怎么可能?真受不了这个蛮不讲理的家伙。」
她似乎打从心底感到无奈。
我一开始虽然很惊讶,不过逐渐感到兴奋,无法抑止笑容。
「你在笑什么?」
「因为我满期待的。平常不会有这种体验,乾脆就好好享受其中乐趣吧。」
我觉得好像被调臣感染了,不过他有种魅力,会让人觉得只要有趣就不用想太多。久呼叹一口气,不知是同意还是放弃,接著就去询问寿司职人一些问题。
我们欣赏著眼前精湛的厨艺,品尝新鲜的寿司,度过非常幸福的时光。吃饱后,寿司职人对我们爽朗地道别就回去了。
「你可以随时吃到那么好吃的寿司,真是羡慕。」
我追忆著留在舌尖的美好滋味,喃喃说道。调臣以从容的笑容回答:
「那家店很近,你也可以去用餐啊。源先生会很高兴。」
他说得轻松,可是我要是随随便便去吃,钱包一定会陷入濒死状态。不过……如果哪天想要奖励自己,或许可以抱著豁出去的决心去吃吃看吧……
「对了,丹羽,你是怎么攻陷久呼的心?」
「调臣!」
久呼有些脸红,用凶狠的口气制止他。完成困难的工作,有什么好羞耻的呢?
「说什么攻陷,好像刑警一样。」
「那就是劝诱?」
「这样更奇怪。我只是推她一把,或者应该说是牵她的手。」
调臣低声说「哦」,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轮流看著久呼和我……不知为何,我感到背脊发凉。
「具体来说是怎么做?为了将来派上用场,也教教我吧。」
久呼再度以严厉的声音制止调臣,然后以眼神警告我别多说……虽然我应该重视雇主的意见,但不知为何,总觉得调臣比较恐怖。
「我只是跟她约定要一起听录音,对吧?」
最后的问号是向久呼确认。
我没说错话吧?
然而,久呼深深叹息,移开视线。
「哦,你要跟她一起听录音,然后她也接受了。哦,这样啊。」
「我、我说了什么很奇怪的话吗?」
我战战兢兢地询问,调臣只是大方地笑笑。
「好,我也该回去了。」
他说完缓缓起身。
只有我无法理解现场的气氛,不知所措地以半蹲姿态看著两人。
「久呼,我真替你高兴。我爸说,你想到的时候就去见他吧。」
「……」
她似乎在闹别扭。调臣又温柔地补充:
「不是去诊所,来家里就可以了。让他开心一下。」
「……再说吧。」
「嗯,再见。啊,丹羽。」
调臣招呼我过去,我便走近他。他搂住我的肩膀,在我耳边悄悄说:
「公主和替她解除咒语的王子永远幸福地在一起,故事圆满结束──我很喜欢这种正统的童话故事。」
这是童话常见的情节。可是,他为什么会突然谈起这种事?
「你为什么要讲这个?」
我猜不透他的意思,开口询问。久呼听了皱起眉头。
「调臣,你对他说什么?」
然而调臣像对待小孩子一样,把手指竖在嘴前说「嘘~」。
「这是我和丹羽之间男人的悄悄话。」
久呼立刻狠狠地说「好恶心」。我仍旧无法跟上话题,调臣又轻拍我的肩膀说:
「即使是常见情节,也是很重要的约定。今后也请你多多指教。」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