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咦?你的意思是用假名吗?啊,不过『文月叶日』大概也不是真名。」
「我昨天调查过,这个人是在公开徵稿的活动中得奖出道,在那之前的经历并不清楚。」
「的确是这样……」
我从裤子口袋里取出折起来的便条纸。这是我影印下来的剪报资料。我交给久呼,她迅速浏览一遍。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写小说的?」
「对了,关于这一点也没有任何报导,只知道他在电影研究社负责写剧本,大概是从那时候开始写的吧?」
「当时他使用的名字是真名吗?还是……」
「你的意思是他改过名字吗?不过也有很多人公开表示自己改过笔名。作品问世很多次,应该代表有一定的实力吧?」
「对本人来说未必如此,也许那是一段挫折的历史。」
挫折……
自己建构的生活一口气崩坏的那一天,或许可以称为挫折。当新的世界展开时,我相信自己已经克服了痛苦。
但是记忆浮现时感觉到的痛苦,却不是单凭心情就能够切换的。更何况是抱持梦想的人,如果只能透过切割过去才能向前看,很难了解到他内心有多么苦闷。
「如果他要隐瞒……我们可以去挖掘出来吗?」
这就好像为了调查有没有伤口而去挖开那个部位,这样的调查真的有必要吗?如果是我,大概不会希望别人去干扰。
「你在说什么?是你决定要插手的吧?」
「的确……可是像这样好像在探人隐私──」
我想做的是这种事吗?不是。
因为我还没做好挖掘他人过去的心理准备就开始──不对,不是这样。
──不是这样,我不能逃避。
如果说录音当中包含著心意,自然会涉及某个人的人生。这么重大的事情,怎么可能轻易做好心理准备。
话说回来,我也不能因为没有做好准备就逃避。如果说先前没有机会……没有下定决心,那么,理解到这一点的现在就是时机。
──这才是通往未来的道路吧?
「我了解了。」
我用双手拍打脸颊,重振士气。
我不害怕参与他人的人生,但在此同时,我也要做好觉悟,尽一切可能负起责任。
「如果他改过名字,要怎么调查呢?」
我把手指放在键盘上,准备听到任何答案都能立刻打字,但久呼用手背轻拍我的脸颊说:
「我以为你的表情变得认真点了,没想到又立刻依赖别人。你应该也有一样多的情报,自己稍微动动脑筋吧。」
「一样多的情报?」
我惊讶地瞪大眼睛,不过她这样说也没错。反而是我对于文月先生的作品更熟悉,因此找到答案的可能性更高。调臣应该也是对此抱持期待。
「会不会是因为书籍绝版而查不到呢?」
「这里的书都是在出版时透过仲介缴纳的,所以没这回事。」
「那么,有没有可能不是出版社出版的呢?对了,如果是个人发行的同人志,一般人有可能拿到,却不会出现在国会图书馆吧?」
虽然是临时想到的答案,但我自忖或许刚好猜对了,心中感到得意。不过久呼接下来的话让我立刻意气消沉。
「你知道同人志也有缴纳义务吗?」
「咦?真的吗?」
「印刷数量很多的话就要缴纳。我说过了,这间图书馆会搜罗国内出版的所有书籍。只有少量印刷的话,不一定会缴纳,可是如果连这方面的书都要找,那会没完没了。」
明明出版过却查询不到……有这种书吗?
这样的书要怎么找出来?
「基本上,那真的是书吗?」
我不禁发牢骚,久呼严厉地驳斥我:
「我说过,如果连这方面都──」
她似乎没有料到这个可能性,突然停止说话,闭上嘴巴沉默三秒钟后,很乾脆地舍弃自己的意见。
「……对,那也许不是书。」
「咦?如果不是书,那是什么?」
「刚刚提到他的经历,有个地方让我有些在意。我可以理解他参加电影研究社之后进入制作公司,可是后来又进入演艺事务所,不会转变太大吗?」
他在制作公司想必是从事影像方面的工作,因此,我原本以为都跟演艺圈有关,转行并不奇怪。不过,如果他学的是剧本方面的东西,那么进入演艺事务所的确有些突兀。
「说到演艺事务所的工作,我只能想到经纪人之类的。」
「那位作家像是做那种事的人吗?」
我摇摇头。我认为他在没有特殊情况时是个温和、友善的人,不过他给我的印象不太像是会照顾人,比较像是在满足自己的求知欲与好奇心。
我这样说明,久呼也低声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