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指名他的吧?」
「我也是认可丹羽的听打能力才委托他的。不过,如果由久久来做这份工作,一定会就这样回覆吧?」
调臣对于久呼怒视的眼神无动于衷,以温和的笑容对抗。
「这是怎么回事?这件工作是调臣指名我的吗?」
我抬起头,看到他张大眼睛,似乎觉得很有趣。
「咦?你没听说吗?」
调臣平常是个温柔稳重的人。对我来说,是个耀眼的人物。然而,有时我也会觉得这个人很可怕,彷佛一切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这份工作是否也隐藏著某种企图呢?
调臣似乎察觉到我的怀疑,若无其事地开口否定:
「我又没有隐藏什么。丹羽,你在听打这份录音时,有没有感觉到很奇怪?」
「前半段和后半段的差异大到不自然,简直就像不同的录音。」
「我只是想知道其中的理由而已。」
他温和的笑容有种令人无法抗拒的说服力。
「记者和我都离席,所以不知道改变的关键是什么。不过文月先生连内部试映会都拒绝参加,竟然这么积极地完成采访,是我们当初都意想不到的状况。」
原来调臣也在场。可恶,太羡慕了,真可恨。
我边这么想,边针对陌生的词汇反问:
「什么是内部试映会?」
「就是只放映给演员和工作人员看的试映会。」
「咦?也就是说,文月先生还没看过完成的电影?」
原作者文月先生没有去看电影,足以令人猜想到其中的冲突。
「好像是这样。所以当他突然一百八十度改变态度,当然会令人在意吧?我认为这一定会是很好的新闻题材,也尝试自己调查,可是完全没有头绪,所以才拜托丹羽。」
久呼刻意发出夸张的叹息。我听到她口中喃喃咒骂。
「期限就是今天,未免太鲁莽了吧?」
「真正的期限是大后天。在那之前有办法解决吗?」
调臣即使遭久呼严厉指责,也只是回以亲切的笑容。
「这么麻烦的调查,应该由你们来做吧?真的不行,直接去问导演或作者不就好了吗?」
「这个嘛,为了编辑部的威信,还是希望能让他们大吃一惊呢。」
这个威信可以由我们来代劳吗……?
「你一开始──」
「如果我一开始就明说,你一定会拒绝吧?所以我才会拜托丹羽。我相信你一定做得到。」
调臣的视线从久呼移到我身上。
「你的意思是,如果是我,就会固执地去调查吗?」
我有些闹别扭地询问,不禁有些懊悔。因为我正苦于寻找受人信赖的自信。
「不是,我相信你会用和久呼不同的方法完成工作。而且之前谈到书的话题时,你说过你喜欢文月先生吧?我相信正因为你是他的书迷,一定能发现一些线索。」
用和久呼不同的方法完成工作。身为书迷的我才能发现的线索。
这么说都很贴切。但是……
「只有这样吗?」
我无法完全相信。不是因为他的缘故,而是因为自己的脆弱。
「对于你现在的工作能力,我一点都不担心。听打的原稿也会显现出个性。这篇采访中,我想要的是你的个性。」
我觉得好像受到很大的夸奖。
喜悦、感动和各式各样的感情混杂在一起,好像要从喉咙涌出来。为了压下这些感情,我低下头紧闭双眼,把沸腾的感情和空气一起咽下去。
「这种事应该一开始就说清楚,否则会很困扰。我们也有自己的工作进度。」
「说清楚的话,你一定会拒绝吧?而且还有上次借的人情。」
久呼大概被他说中了,露出放弃的表情叹息。这份工作如果拖得越久,大概越会增加久呼的负担。
「我、我也会努力!」
我打起精神宣示,被她敲了头。
「这本来就是你的工作,我只是协助你而已。」
她若无其事的态度让我相当高兴。
我明明一直像脚镣一样妨碍她的工作,她却开始表达对我的信赖。这些话好似温柔的雨水,落在我原本因为担心造成困扰、迟迟没有发芽迹象的自尊心上。听她这么说,我的自信迅速膨胀,即将突破地表。
即使想说「交给我吧」,我的技术和经验也不够。之前,我或许会认为只要拚命努力就有办法,试图独自一人完成工作。
不过,责任并不意味著要自己一个人扛起重担,这是好几次的失败和久呼教导我的。为了达成客户的要求,即使卷入自己以外的人,也要尝试各种手段。这是我们背负的责任。
可是……我心中产生不安。
「调臣调